“嗯……”

姜岁晚撑起身子，神色略显疲惫。

慕庭风进到船舱里，空间就显得有些拥挤，他在外面坐了一夜，身上还带着薄凉之气。

“慕大哥，你下船了？”姜岁晚瞧着那碗热粥，像是刚买不久。

“在上个渡口，阑夜下船买了粥回来。你先吃点，等到了下个渡口，我们再找个地方歇脚。”

观她气色不好，慕庭风心疼不已，“皇上下令追捕我们，官道不能走，只能走水路，委屈你了。”

姜岁晚搅拌着热粥，摇了摇头，“无妨，我们是要去幽州？”

“嗯！”

“那母亲……”

“放心，我已安排人送娘去幽州！”

知道姜岁晚担忧什么，慕庭风宽慰道：“宣平侯已经无人，皇上派人去抄家也无用。阿离，我们迁居幽州，永远不回来，你……可会舍不得？”

他袖袍下的指尖微拢，面上无异，心却是紧张的，怕她对墨临渊还有念想，舍不得走。

她莞尔一笑，“幽州才是我的家，我怎会舍不得走？慕大哥，此番因我触怒墨临渊，墨临渊一定会褫夺你的爵位，以后你……”

就是普通人了，指不定还会被冠上逆臣贼子的罪名，为了她放弃身份地位，担上一个逆臣之名，值得吗？

这话，姜岁晚说不出口，总归是怀有愧疚的。

可她不知，他当年就已经为她放弃过一次前程名利，又怎在乎多一次？

名利地位于他而言，无足轻重，哪怕给他江山，他都不要。

他想要的，只有她——

姜岁晚！

“你身子不好，别多想，劳神！”

他抬手轻轻拂了拂她鬓角的青丝，“正好我也累了，往后没有公务缠身，便能多些时间陪你。等到了幽州安顿下来，我继续寻访天下名医，想法子调养好你的身子。”

轻柔的话音安抚着她不安的心，有慕庭风在身边，她总是安心的。

姜岁晚吃了粥，又问慕庭风上京还有没有他的人，她想打听下秋桐的情况，昨夜那个梦困扰着她，让她放不下心。

昨夜脱身后，慕庭风的人也都撤走了。

不过为了她，慕庭风还是让阑夜在下个渡口靠岸，吩咐阑夜亲自回上京打探。

阑夜返回上京，二人也在就近的镇子找了家客栈对付一夜。

没想到，当夜就遭遇了刺杀。

好在她身边有慕庭风，慕庭风一个人就解决了十余个刺客。

那些刺客，各个瞧上去都凶神恶煞，身手却很差，不像正规军训练有素，打不过慕庭风就逃的逃，求饶的求饶。

慕庭风审问无果，便杀了那些人，一个都没留，狠辣无情。

放虎归山，终成隐患！

这个道理，姜岁晚明白，是她，她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阿离，此处不宜久留，这些人能找过来，足见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得马上离开。”

“那阑夜……”

“他会自行去幽州与我们汇合，无需担心！”

慕庭风给姜岁晚把披风系上，便牵着她的手，趁夜离开镇子。

两人刚走不久，又有一伙人来到这家客栈，店家吓得躲了起来。

这伙人气势非同寻常，查找客栈时训练有素，才是墨临渊派出来的人。

去往渡口的路上，慕庭风就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刚才那些人像是冲你而来，瞧着像是些江湖草寇，不是皇上派来的人。”

“嗯！”姜岁晚紧跟着慕庭风的步伐，“他们的目标是杀我，兴许和太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