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看她那模样,直接拿过她的酒杯:“你母亲酒量不好,我替她喝。”
今日见到王语芝被欺辱,只觉她与自已过往境遇相似,不自觉地对她生出怜惜。
且实在不想与这纨绔公子哥耍花腔兜圈子,方才才在叶珣那儿好心做了驴肝肺,这会儿刚喝得畅快些,又被人不识趣地来碍眼。
姜槐一饮而尽,摇摇酒杯:“原谅你了。”
张佑鸣没想到一个小娘子居然能喝这么烈的酒,连自已都是硬着头皮咽下的。
“姜娘子酒量当真了得。”他见刁难不成,众目之下也不好再劝酒,对着王语芝丢下一句,“母亲真是交了一位不错的朋友。”
人一走,王语芝关切问:“没事吧?你又帮了我。”
姜槐摇摇头:“没事。”接着问一旁的婢女,“府上可有柚子?我看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柚子生津润肺,最是解酒。”
婢女答:“有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约莫一炷香功夫,婢女们将果碟呈到众人的食案上。柚子的果肉已剥出,晶莹剔透地摆了满满一碟,看起来可口诱人。
张佑鸣年纪小,极少喝这么烈的酒,此时正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柚子就大口吃起来。甘甜冰凉的汁水瞬间缓解了喉咙和胃部的火辣,桌上的果碟很快空了。
王语芝推了推果碟:“喝了那么多酒,你也吃一些吧。”
“我没事,只怕有人今夜是睡不成了。”姜槐狡黠笑笑。
“为什么?”王语芝不解。
姜槐压低声音:“方才他拿来的酒叫露襄饮,酒性烈而燥,而柚子乃寒凉之物。若两者同服,寒热相冲,必定腹泻不止。”
王语芝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夸赞:“姜槐,你真是个人精!”顿了顿又问,“那其他人……”
“他们没事,孙府今日宴席上准备的都是性温的酒,而柚子确有解酒之效。”
主家是不会用露襄饮那样的烈酒来宴客的,张佑鸣想看她出糗,才特意拿了来敬。
生辰宴渐渐进入尾声,宾客陆续散去,姜槐也打算离开。
她站起身,忽觉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两下,脚下虚浮,朝一旁倒去。
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她抬头正要道谢,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冷若寒潭的眼眸。
叶珣的脸色极为难看,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
姜槐想要推开,他却反而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如一条坚硬的铁链,牢牢锁住她的腰身。
“姜妹妹……”陆三郎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她,随后转目戒备地盯着叶珣。对于自家妹妹的好友,他觉得自已有看顾的责任,所以才迟迟未走。
一旁的王语芝见状,伸手想拉住姜槐。
叶珣抬眸,只略略扫一眼,两人便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厅中其余宾客看到此情此景,发出低低的惊呼。
冷面铁血大将军与醉酒娇美小娘子,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传闻是传闻,如今亲眼所见,还是令人瞠目咋舌。
这些惊呼声提醒了姜槐。
她费心留在国公府,不就是想要制造流言蜚语,好让冯家厌弃她吗?
思及此,她一咬牙,回身抱住叶珣,将头埋进他怀中,还似真醉酒般磨蹭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