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兵力与驻守冠县的杨威,率领的八千守军,以及崔定国所部一万二千万骑军兵力相等。
虽说对崔定国、陈德他们有信心,但韩烈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他用兵主张以多胜少,而不喜欢冒险的采取以小博大。
这样的风险过大不说,还容易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
“卑职这就去办。”
刘楗拱手答应一声,走出大帐安排探马离营而去。
临清关南门城头之上。
得知明军大军压境的消息,驻守城中的满洲正黄旗左翼都统南褚,副都统杜敏。
以及军中的一众将领,无不是来到城头之上,观察城外的敌情。
“谦郡王不是说,派出了兵马,进驻冠县支援我等吗?”
“为何几日过去了,冠县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看着城外乌泱泱的明军人马,寒风大雪之中,飘扬的日月赤色大旗。
杜敏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
临清关虽然易守难攻,可他们没有水师啊。
如今水路东北二门,都被明军水师控制,他们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面对十几万明军人马围困。
这一刻,城头上的清军将士,无不是紧张万分。
南褚见气氛不对,强作欢颜的他,抬手指着城外的明军笑道。
“诸位不必悲观,临清关城墙高五丈,城中粮草,足够咱们吃上半年之久。”
“只要我们坚守不出,明军又能奈我何?”
“更何况谦郡王的大军,就在运河北岸的大名城,距离我们不过两日路程。”
“随时都可以对我们进行增援,大家尽管打起精神,做好守卫,定可万无一失。”
南褚的这番讲话,让城头上一众将士,无不是士气一振。
对于这些八旗将士来说,辽东的苦寒都熬过来了。
眼前的明军又算的了什么呢?
想想大明的京师,如今都成为了大清的京城。
他们一路过关斩将,不但打过了黄河,还一度打过长江,差点就杀到南明的南京。
虽然这一年来,南下的大军,都遭到明军的挫败。
但在满清上层的宣传中,这不过是战略撤退,并不是战败的结果。
故而在中下层军队之中,八旗将士对于现在南明的军队,依旧保持着一种俯视的态度。
南褚也是第一次,与韩烈率领的明军交锋。
作为满清朝堂的高级将领,关于湖广战局的全面失败,阿济格,豪格两位亲王的战死。
朝堂之上都是宣传,在战场之上突发疾病而死。
南褚虽然知道真相,但征战了几十年,他对于满清八旗士卒的战斗力,还是充满自信。
他也坚信凭借手中两万竟然士卒,以及临清关内被他组织取来的三万青壮。
定然可以坚守住城池。
“杜敏,你镇守南门城头,夏慕达,你镇守西门城头。”
“本都统坐镇东北二门,统管全城战事,告诉将士们,我们援军即将抵达,只要坚守住城门,胜利就是我们的。”
南褚铿锵有力的话语,强大的自信心,让众将也是备受鼓舞。
“喳!”
经过一天的忙碌,明军在南门和西门外的营寨,在天黑前形成了联营。
入夜之后,吃过晚饭的韩烈,召集营中众将,开了一个简短会议。
参会的有李岩,杨衍,李过,还有水师营的李牟,以及亲卫营的孙思克,参军府的刘楗,带着几名参军幕僚,负责会议记录。
“强攻临清关,这不是智者所为。”
“下午我走马观察了一下,清军的防御重心,摆在了南门和西门城头。”
“北门最为薄弱,东门更是清军大纛所在,显然敌将对于东门的防守,也是十分重视。”
“如果没有水师人马,光靠咱们步卒,确实难以破城。”
“不过东门闸口,我要是没有记错,至少有二十年没有维修过,多年的水流冲击。”
“看似坚固,实则是外强中干。”
“先帝时期,我曾多次在临清关驻足过。”
“我要没有记错,杨衍兄在临清关担任总兵时期,也曾提议过重修东门水闸,但因为时间和财政问题,最后都没有进行修缮。”
“这也许就是天意啊!”
韩烈的讲话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我们的突破口就是东门水闸,明日一早,南门和西门后军炮队,对城门展开轰击。”
“先把城头守军的火炮给炸了,同时也让我们的将士,多休息一天。”
“后日一早,水师营集中所有火炮,对东门水闸展开猛轰。”
“只要轰开水闸大门,水师营的中小型战船,则可一鼓作气冲进城区。”
“拿下东城区,守军必然大乱,攻取城池,也就易如反掌。”
原本对于攻打临清关这样的要塞关卡,众将都认为会是一场苦战。
这会听完韩烈的部署,众将无不是看向了李牟。
很显然这一仗的关键,就是护漕水师营的炮火威力了。
“大将军,我水师营三十六艘苍山船,装备了一百四十六门大小口径的红夷大炮。”
“只要您一声令下,炮火定可全面覆盖东门水闸。”
面对众将投来的目光,李牟沉声而起,慨然发表了自已说辞。
“李总兵壮哉!”
韩烈欣然而起,带头鼓掌,为他壮起了声色。
次日一早,临清关南门和西门的炮击,从晨起一直持续到傍晚。
忠勇军和忠贞军的几十门红夷大炮,每隔半个时辰,对城头发射的火炮,虽然没有对城墙造成多少损毁。
但却对城头的守军,造成数千人的伤亡。
对于明军强大的炮火,城头守将杜敏,夏慕达一众清军将领,也是跳脚骂娘不止。
虽然城头也有四十门红衣大炮,但清军的大炮,射程只有两里。
而明军的红夷大炮,经过改良的锥形炮弹,射程却有三里有效射程。
面对明军的炮火,城头上的清军火炮,不但毫无反击能力,反而在明军的轰击下,被炸毁损毁殆尽。
临近傍晚时分,眼看攻击目的达到。
韩烈也是心情大好,返回大帐准备吃完饭的时,孙平快步走了进来。
“大将军,开封送来急报。”
韩烈接过战报,拆开观看完后,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你们都看看吧。”
接着韩烈把军报,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刘楗和孙思克二人。
“洪承畴这个奸贼,确实不好对付。”
“柏副将不是他的对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思克看过军报后,宽慰着韩烈说道。
“虽说如此,但偃师之败,亲卫前军营再次覆灭,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宁陵一战,常登战死,偃师之战,马进宝父子战死。”
“而且都是全军覆没,这亲卫前军营,伤亡率实在太大了。”
刘楗有些沉重的接过话头说道。
没错,这封从开封送来的军报,是留守的河南布政使顾炎武,以及亲卫营监军使张煌言,派人快马加鞭送达的战报。
内容则是记录了十二月九日,柏永馥率领的亲卫中军营,以及吴六奇的左军营,马进宝的前军营。
在偃师境内遭到洪承畴所部人马的伏击,导致前军营全军覆没。
柏永馥和吴六奇率领的二营,拼死突围,伤亡了一万一千余人马,被迫退守回了郑州。
韩烈倒是不信这个邪,归根结底,还是前军营在宁陵之战中,骨干尽失。
马进宝从新组建的前军营,都是收编的降兵,战斗力低下,又遭到突然袭击,从而有此一败,也是不足为奇。
“公愚,记录一下!”
韩烈略作沉思,看向刘楗说道。
“是。”
刘楗连忙落座,准备好笔墨做好了记录准备。
“命令,柏永馥率部退回开封休整。”
“命令,杨朴率领近卫营的将士,驻防郑州。”
“任命张煌言为郑州知州,兼任近卫营副将,都监军使,负责统率近卫营的指挥大权。”
“加强练兵,以及收复郑州周边府州,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向洛阳进发。”
“命令,驻守襄阳的忠烈营主将袁宗第,副将党守素,派出一部分人马,攻击南阳府。”
“与近卫营的将士,配合收复河南失地,向洛阳逼近,以遏制洪承畴的反击。”
“同时,给湖广总督陈子龙,湖广都司营总兵李来亨传达,配合作战部署。”
偃师战败的消息,对于韩烈来说,正如孙思克所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洪承畴这个人,却不能小觑。
在如今的局面下,他还能获得偃师之战的胜利,足见这老匹夫的进取之心。
柏永馥不是他的对手,杨朴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点韩烈是肯定的。
但对于张煌言,韩烈还是寄予厚望的。
在开封成立的近卫营,虽然是由杨朴组建,但这个主帅的人选,韩烈是看好张煌言和姚启圣二人。
但目前二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都不够。
这也是韩烈让杨朴担任主将,却让张煌言担任副将和监军使,负责军政指挥大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