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一个两个都向着那个狐媚子!
“娘!”
秦氏手指着父子俩离去的方向,尖声唤道,“您真由着他们胡来?抬那狐媚子上位?”
沈老夫人斥道:“狐媚子狐媚子的,你今日,可是喊够了?”
“我……”
秦氏脖子一梗,还想争辩。
“行了。”
沈老夫夫厉声道,“如今,你口中的狐媚子,可是圣上亲封的明宜县主。”
“圣旨上怎么写的?”
“本出良家,虽居副室,克秉贞勤……裨益军国,忠心可嘉……”
“一声声狐媚子的,可是说圣上识人不明?”
沈老夫人字字千钧。
这话,犹如千斤重石砸下。
秦氏轰的一声,白了脸。
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母亲,儿媳不敢,儿媳万万不敢啊!”
她额头触地,声音抖得不成调,头也慌乱地摇着。
她恍然所觉。
若非沈老夫人提醒,若是在外头,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沈家都要受连累。
冷汗,刹那间湿透了中衣。
沈老夫人看着她吓得瑟瑟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子安那孩子,我瞧着是铁了心。”
“他要抬凌氏为正妻,怕是谁也劝不住。”
“凌氏身份已然不同,县主为妾……确实不妥。
“此事,怕是无半分转圜余地,你自已掂量掂量,好好想想罢。”
秦氏身子一软,瘫坐于地。
另一边,沈晏匆匆赶至京兆府。
按理说,京兆府的事与他刑部并无多少干系。
可傅简堂派人来传话,指名道姓要他走一趟。
傅简堂见他来了,只将下巴朝角落里蒙着布的石床上一扬。
沈晏眉心一皱,沉步走上前去。
一直守在旁边的衙差掀开了布。
一张被水泡得有些肿胀的脸露了出来。
沈晏双眼微眯认出此人:“席秋娘?”
澄心也不由吓了一跳,原以为傅简堂唤沈晏前来是有天大的案子。
没想到——
沈晏面色不改,朝那衙差挥了手:“怎么回事?”
衙差连忙将布重新盖上。
傅简堂神色凝重,将尸格递了过去:“今晨在河下游发现的,捞上来时人已死透,仵作已验尸。”
沈晏接过,扫了一眼。
仵作验尸细致,席秋娘曾受过旧伤,也记录于上。
澄心好奇地凑了上来,喃喃念道:
“皮肉无绽,十指甲缝俱净、胸骨未折、银针探喉针色如雪……”
“亦无挣扎之痕,恐失足落水或自绝于河。”
恩?
澄心一愣,看向沈晏。
后者眸光沉沉。
片刻后,沈晏开口:“贺家可有动静?”
傅简堂看向他。
“夜半三更,一介侍妾,孤身在外游荡……”
沈晏语调平缓,“本就是件异事。”
傅简堂点了头,摸出另一份文卷:“巧了,贺家今晨报了官。”
沈晏接过,看了一眼微微扬了眉。
“贺府昨夜失窃,丢了金银珠宝若干,侍妾席氏秋娘不知所踪……”
他轻呵一声:“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