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瑶心头猛地一凛!
她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金玉阁门口,婷婷立着一位粉色衣裙的娇俏少女。
也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少。
少女面色微沉,缓步走上前来:“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白家姑娘。”
祁长安!
竟是祁长安!
白冰瑶霎时有些发懵。
祁长安语气不善:“你倒是说说,何年何月何日何人,在太后或皇后娘娘殿前失仪,因此受了罚?”
若是旁人说这话,白冰瑶定要仗着身份,高低质问两声。
可来者,偏偏是当朝公主祁长安!
太后是她的亲皇祖母!
当今皇后,是她的生母!
谁能比她更有话语权?
白冰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她腿一软,险些当众跪倒。
一个“公”
字几乎脱口而出。
不对!
公主是微服!
她急急改口,声音发颤:“贵……”
话音未落——
“啪!”
一声脆响,又狠又急,震得满堂俱静。
看客们大气不敢出。
出手的,是祁长安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崔姑。
崔姑眼神冰冷:“白姑娘,这里是京城,不是你那乡下外祖家。”
“这一巴掌,是教您个乖。”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宫中浸淫多年的威压。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懿德清誉,也是你这等身份能随意攀扯、妄加议论的?!”
白冰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半边身子都在发抖。
脑袋里嗡嗡作响。
疼还是其次,主要是怕!
她是白家嫡女不假,可对方是公主!
妄议后宫,还是太后和皇后!
这顶帽子一旦扣下,白家都可能受牵连!
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还嘴,更别说还手!
白冰瑶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贵人息怒!”
“是冰瑶………冰瑶言行有失……”
“求、求贵人恕罪!”
一众看客是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后退,生怕沾惹半分。
这粉衣少女,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让白家姑娘惶恐至此?
祁长安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未给地上的白冰瑶。
脚步轻移,走至凌曦身边亲亲热热地挽了手,这才开口:“崔姑姑。”
嗓音清甜:“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白家。”
“将今日之事,一字不漏说与白夫人听。”
“让她务必,‘好生’管教女儿。”
“再有下回,可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
崔姑冷着一张脸,微微躬身:“遵命。”
说罢,她转向抖如筛糠的白冰瑶:“白姑娘,请吧。”
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了地,在白冰瑶心头却重如巨石。
她眼前一黑。
完了!
世家最注重的便是颜面。
底蕴颜面,有时比那官身更重。
父亲母亲,便是再疼爱她,家法她也得受。
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只得死死咬住下唇:“……谢,贵人。”
尔后在巧丽的搀扶下起身,跟在崔姑身后离开了金玉阁。
祁长安看着白冰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脸这才转向凌曦。
下一瞬,眉宇间的上位感消散得无影无踪:“凌姐姐,你没事吧?”
她凑得近些,眼中全是关切:“可有被那姓白的吓到?”
凌曦配合做出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今日,可真要被白姑娘欺负死了。”
她眨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
“还是长安厉害,几句话,就让她灰溜溜地吃了瘪。”
“那是自然!”
祁长安下巴抬得老高。
活像一只刚刚打赢了架、羽毛都蓬松起来的小孔雀。
她轻轻拍凌曦的手:“凌姐姐你放心,下回要是她再敢寻你麻烦,只管来寻我,我帮你出气!”
凌曦失笑:“那便多谢妹妹啦。”
祁长安眼睛更亮了:“应该的应该的。”
拍拍胸口,一副“我罩你”
你的模样。
凌曦被她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