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葬礼终于结束了。
整个祁家似乎都陷入了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花园中。
祁晏礼一个人在看露天电影。
上次为了讨好温揽月,看了一次露天电影,反而有点喜欢上这种孤独的感觉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靠在户外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悬挂在空中的电影幕布。
但其实根本没看不进去。
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了,都不知道电影演了些什么。
这时,林女士走过来,拿了一件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呵斥道:“你感冒还没好,穿这么少在这里干什么。”
祁晏礼一瞬不瞬地盯着电影画面,开口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林女士愣住,然后叹息道:“那你不要待得时间太久。”
男人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林女士打算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他说:“过完年再去美国吧,克里斯医生说还有最后一个疗程。”
“知道了。”
林女士盯着他看了几秒,忍不住的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母亲离开后,祁晏礼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空荡荡。
不得不说,这半年多的治疗其实还是有效果的。
起初他随时随地都会产生幻觉,而现在偶尔才会看到十八岁的温揽月。
可今天在爷爷的葬礼上,看到了他的小月亮。
将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本以为再次看到温揽月,可能会心如止水。
没想到,今天第一眼看到温揽月,他胸膛里那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竟然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
祁晏礼发出了一声自嘲的冷笑声。
果然,还是犯贱。
温揽月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衬得她肤白如雪,而且还是纯素颜。
长发如绸缎一般顺滑温柔,被围巾掩住,随性而慵懒。
今天见到温揽月的时间只有那么寥寥几眼,但却记住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因为下一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到现在都还记得温揽月跟他握手的那一瞬是什么感觉,久违了的温柔。
其实祁晏礼特别想问一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算了,也不是很想知道。
忽然,一片寂静之中响起了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祁晏礼的思绪被拉扯了回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慕琛年打来的电话。
“有事?”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俩陪陪你?”
“不用,我没事,在看电影。”
“哦,心情不错啊,还能看得进去电影?”
他唇角勾起:“不然呢?让爷爷把我也带走?”
“你给我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对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还去美国做治疗吗?”
“过完年去美国。”
“这样啊,那行,你看吧,如果你想找人聊天喝酒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和谢骏随时奉陪。”
祁晏礼应了一声:“嗯,谢了。”
挂断电话后,他继续看这部电影,但依然看不进去。
祁晏礼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今天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后,早就乱了方寸。
甚至到现在都还无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