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威风凛凛,握着长剑的男子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了林妩一眼:
“尔是库房主事?”
“出来回话!”
林妩索性在药柜后头跪下了,缩着肩膀低头:
“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人语气威严:
“你们药库的侍女在礼堂中被人发现,捆着手脚堵着嘴,说是被人打晕捆了一夜,如今我们正缉拿凶手。
而你……”
他目光略有些深沉,打量哆哆嗦嗦的林妩:
“药库的人一直不归,你就没一点想法?”
林妩声音里带着惶恐:
“啊?梦瑶被人打了?我不知道……她是新来的,药库的活她不会干也不爱干,经常跟其他房里的人出去,一会儿给人送个东西,一会儿给人搬搬抬抬,本来就不常在药库。”
“我只以为,她又是应了谁的话,去帮忙去了呢……”
这话跟梦瑶交代的,倒也对得上。
神卫队队长的怀疑打消了一些。
又看地下这人畏手畏脚的,看着就胆小怕事,他更不放在心上了。
“罢了罢了,跟你这种人也说不清楚。”
他不耐烦地随口问:
“那你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林妩摇摇头。
那队长便当这事完了,不再搭理她,只让下属将药库搜寻了一通。
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队长正要下令撤,他旁边的小兵突然叫了一声。
“哎?我想起来了。”
他疑惑地望了林妩一眼:
“凌晨的时候,你不是出山门去了吗,说是这几日告假回家,怎的又出现在了这里?”
他这么一说,队长那探究的视线,马上又扫了回来。
林妩掌心微湿:
怎的那么巧,原来神卫队也负责驻守山门。
而且,居然还留意到了小药师。
林妩定了定神,面上不显一分慌乱,镇定道:
“我是本来要告假归家,但突然想起师尊还有一要事未交代,故而去而复返。”
可这神卫队的队长不是好糊弄的,一旦起了疑心,便像咬中猎物的狗,不轻易松口。
“有要事?”
他沉下眼皮,抱着剑走了半圈,似在细细打量林妩。
而后从鼻孔里哼气:
“是什么要事?师尊虽然不在钟楼,但在下脚程快,不介意下山与他确认一番。”
林妩:……
确认肯定是不能确认的,一确认就出问题了。
这队长真是尽职尽责烦人,林妩顶着他灼灼的目光,头皮发麻。
“就是……”
她露出一个羞涩笑容:“最近圣子不是选亲吗。”
“圣子毕竟年少,又常年修行,于某些俗男俗女之事上,怕是不大通。”
队长对这没头没尾的一番话感到一头雾水,刚要呵斥林妩莫要扯些有的没的,却见对方噌地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破破烂烂到,封面都缺失了一些,能见到底下露出的小人摔跤图。
“所以啊……”
林妩拉长声音:“师尊让我好好教导圣子,省得万一选中了侍神女,圣子不知人事,闹笑话呢。”
队长:……
他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乃圣子的內帏之事,哪里是他能打听窥探的?他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穷追不舍了。
偏偏林妩不放过他,还殷切叮嘱:
“这些本不应该宣扬,是大人问起,我才斗胆说的,还请大人不要对外说道才是,省得毁了圣子的清誉……”
队长听了更难受,甚至想打自己一巴掌。
他真该死啊!
他到底为什么要问!
“那你先忙、你先忙。”
队长的态度大转弯,拘谨中带着点懊恼,懊恼中带着点避之不及,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林妩笑眯眯看着一群人仓皇退出去,站起来拍了拍膝盖:
“大人们,好走啊。”
“圣子的事,记得保——”
记得保密。
她想这么说的。
但是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必要。
因为,门口突然出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蓝色异瞳如同有魔力一般,要将人吸住:
“圣子什么事?”
他沉声道。
“本座可不记得,师尊如此关心我的房内之事。”
“而且……”
他不动声色看了林妩一眼:“本座怎觉得,你看起来十分眼熟?”
林妩低头。
该死,上次来的时候,那幽灵仆人徐暝,不是说药库少有人来吗?圣子怎么说来就来了,而且还是这个圣子。
但是想想,徐暝也说过灵堂少有人来。
一句话总结:这人就是看着靠谱,实际一个字都不能信!
林妩深呼吸一口,用气音道:
“小人常在药库出入,也曾为师尊送药,圣子见过小人亦不奇怪。”
她语气十分镇定,听着倒没什么可疑,但圣子眸色一沉:
“你一个送药的,师尊为何让你教导本座男女之事,难不成,你除了看管药库,还有些旁的异能?”
林妩只能硬着头皮:
“啊哈哈,被圣子说中了。”
“小的正好有些特殊的闺房技巧,不然怎会被师尊看中,选到这库房做活呢。”
她这副很了解师尊的样子,多少打动了圣子。
他唔了一声,看似信了。
但是转身往椅子上一坐,便对林妩似笑非笑。
“你这小药师,倒挺有趣的,看着年纪不大,竟于那上头如此有造诣?那本座可要考考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似的,指尖在桌面轻叩。
叩着叩着,就叩到了那本摊开的黄帝内经上。
“既是如此……”
他含笑道:“本座倒要看看你,够不够教导本座?”
“过来,给本座露两手吧。”
哦……林妩面色不显,拘谨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在他身前站定。
圣子冷眉修目,坐得板板正正,仿佛他不是在叫人来给他搞黄色,而是给人灌顶赐福那般庄重。
呵。
林妩在心中冷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
昨夜她无聊时惊鸿一瞥,那黄帝内经上,正好有一招,是她非常熟悉的。
“圣子大人,请恕小的无礼了。”
林妩柔声羞涩道。
而后,把柔弱无骨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