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有那么几秒恍神。
目光不受控地跟随她而移动。
看她人情世故,不止敬他。
还敬了其他人。
酒杯打了一圈。
为表敬意。
她喝下去的酒,永远比她敬的那个人所喝的要多。
这是酒桌上,不成文的规矩:小辈就得多喝。
小狐狸平时不是很聪明?
这个时候,怎么就不懂耍点小心眼让自已少喝?
这么实诚?
敬完酒后。
她白皙脸颊染上淡淡红晕,眼神迷离且懒洋洋的,端坐在位置上,像不可染指的画。
可当醺醉笑容挂至唇边,以及那颗随着笑意而明晃的泪痣。
顷刻间,褪去了一层不染的气质,反倒掺和出股妙不可言的妩媚柔情。
顾舟灌了口酒。
涩甘酒液随着喉结重滚,滑落至心口,荡起难以明说的滋味。
到了散场的时候。
王元灵惯例送别各位、留到最后。
送别最后一位上车后。
她脚步发虚地朝停车场走去。
到了车前。
她甚至绕到车尾,对了下车牌,确定是自已的车后。
才敢上车。
避免再次出现上错车的乌龙。
一上车。
她就浑身放松地缩入椅内。
今晚气氛好。
她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且今晚还是混酒喝,有白酒、红酒,单喝一种酒她还行。
但一混酒。
她醉得快。
此时就已经明显感觉到,酒精上头的感觉了。
她晕晕乎乎的。
便干脆缩在椅里,阖上双眸小憩着。
再次睁眼时。
车已驶入她所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她迷迷糊糊坐起,用手心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随后一撑扶手,费劲将自已撑起,速度很慢地下了车。
她脚步发虚地朝电梯口走去。
走到半路时。
“咔塔。”
一声。
鞋跟居然掉了。
王元灵本就走得歪歪扭扭。
这鞋跟一掉,鞋身一高一矮的,她骤失平衡,直往地上摔。
酒精令她迟钝。
她来不及反应。
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她嘤咛两声。
稍微缓过来了。
她有些气地拿过那断了的鞋跟,忿忿:“你怎么能断啊,你身价可值5000呢!”
屁股连至腰椎上的疼意令她心底更气,一把将那鞋跟丢开了,嗔了声:“烦死了!”
她费劲地从地上爬起,低头看见从白变灰的纱裙,彻底来气:“真倒霉!”
她闹脾气地将脚上鞋子踢掉,一只飞左、一只飞右。
“太过分了,你们居然不飞到一起!”
她还得跑左跑右弯腰捡起,丢到垃圾桶。
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醉意使她全然忘了,造成一左一右的是她自已。
主打一个只怪别人,不怪自已。
拒绝内耗。
她气鼓鼓又不情不愿的,晃左晃右,才将高跟鞋提起,朝电梯口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结果,走过去发现。
垃圾桶侧开的口居然卡住了,卡到只露出一条小边,整个鞋身根本丢不进去。
“啊啊啊,怎么这么倒霉!”
她气恼地蹲下,试图用鞋跟顶开开口。
然而,开口卡得很紧。
她咬唇,跟这开口较上了劲,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哐当。”
卡口被顶开那一瞬间。
她整个人因为后坐力,向后摔去。
可是。
摔是摔了。
没有四仰八叉。
反而是,背部抵住了什么东西?
且屁股好像坐到了什么软的东西……
软的?
随着眼前视线一暗。
她茫然仰头。
对上了顾舟那张神色懒散的脸。
他凝着她,乌眸染起抹兴味,声线懒磁:“摔上瘾了?十分钟内摔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