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闭合的车窗突然下滑。

王元灵立刻侧眸看向顾舟。

他唇角懒勾：“不谢。”

王元灵：“……”

她就这么水灵灵地和顾舟母亲打了个照面。

尴尬笑着挥了挥手。

她想过无数个接近顾家的契机。

唯独没有这一种。

婉声答应：【好的，我晚上有空的，谢谢伯母。

】

安莲荷也靠着窗，朝她笑着挥手：【不客气孩子。

】

王元灵就这么一直笑着。

笑得快僵硬的嘴角，在顾舟终于关上车窗那刻，放松了。

顾舟语气闲散：【我挂了。

】

说罢，利索挂断。

看向还没缓过神的王元灵，扯唇：“你说巧不巧？”

王元灵看着一言不合就开车窗的顾舟：“……好巧。”

虽然很无语，但现在重点不是算这笔账。

她倾身，掌心握着椅边，看向司机：“待会儿下了高速，麻烦你帮我找一家花店，我要买花。”

顾舟扬眉：“没必要。”

她连理都不理他，继续叮嘱：“花店越大越好，大店品种才多。”

司机征求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神色慵懒的顾舟。

王元灵也顺他目光看向顾舟。

只是这个看。

有那么点……像瞪。

顾舟失笑，拖腔拉调：“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店？”

司机悟了，回应：“好的，灵总。”

-

花店。

王元灵扫了眼店内现有的花束，稍一思忖，决定：“麻烦帮我拿白玫瑰配雾紫色郁金香。”

她说着，抽出枝头带青苔的尤加利叶：“再添些灰绿枝叶。”

顾舟站一旁，指尖缠起丝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认真挑花的模样。

唇角勾起促狭弧度。

“要这个冰川蓝玫瑰，花瓣尖带霜雪纹路那种。”

她余光瞥见顾舟指尖的绸质银丝带，走了过去。

顾舟敛眸看她走过来……将丝带一把抽走。

而后递给店员包花：“用这个色的丝带包好看。”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顾舟嗤笑了声，开腔为自已寻存在感：“买这么多？”

她那双水润双眸终于重新投落到他面上，嗓音轻灵：“今天有点仓促，只能草草准备了，如果时间充足些，我可以准备更好的花束。”

顾舟琢磨着她的话，懂了，唇角倏挑：“怨我？”

“没有。”

她的眼神背叛了嘴。

顾舟眸染玩味，悠声：“我也不知道她的车就在旁边。”

王元灵：你是不知道，但你摇下车窗的手倒是挺及时，让人根本来不及准备。

但这番话只能是腹诽。

她很体贴，婉声：“嗯，理解的。”

说罢钻入狭窄小道尽头的冰箱，从里头又抽出几支白玫瑰。

刚转身。

才发现顾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此刻堵着她的路。

她抱着玫瑰，本能往后退半步。

这刚拉开的距离下一瞬就被迈前的顾舟拉回。

他单手撑住金属柜门。

忽然俯身，乌眸一瞬不瞬地敛着她，咬字松懒：“理解？可我怎么觉得你并不理解，甚至，在生气。”

冰柜渗出的冷气攀上她胳膊，泛起凉意。

但都没他外释的压迫感更令人发寒。

“顾总，我真的没生气。”

她喉间轻咽，心跳在这过近又危险的距离下加了速。

他扯扯唇：“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今晚你没去吃饭，明天她就会出现在你办公室。”

王元灵眸色轻滞。

他这是在解释？

“我只是，在试图减少带给你的麻烦。”

她这下确定了。

他确实是在解释。

只是……解释，不需要靠这么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