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医生，我明白了。”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会和我的妻子商量，尽快做出决定。”

他转身，走到季晚的床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晚晚。”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季晚看着他，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知道，他一定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

这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她该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

“温衍……”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迟温衍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他知道，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有多么艰难。

可是，他必须做出选择。

为了她的生命，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狠下心来。

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用尽一切去弥补她，去爱她，去守护她。

他发誓，他一定会让她幸福，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即使，他们的幸福，不再有孩子的存在。

“晚晚，别怕，有我在。”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已。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彼此的心跳声，在静静地回荡着。

一场暴风雨，正在悄然酝酿。

而他们，即将面临一场艰难的选择。

一场关于生命，关于爱情，关于未来的选择。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而难熬。

迟温衍几乎是立刻行动起来。

他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点按。

“联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安德森教授，立刻。”

“梅奥诊所那边，妇产科的顶尖专家，不管用什么代价，请他们进行线上会诊。”

“还有瑞士的私人医院，对，就是那个以疑难杂症著称的，把季晚的所有病例报告发过去！”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走廊里，透着一股狠劲。

他要动用一切资源，找到那该死的50%之外的生机。

哪怕只有1%的可能，他也要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请来。

然而，病房内的季晚，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了无生气。

护士送来的餐点，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柜上。

迟温衍进来喂她，她也只是机械地张嘴，眼神空洞得吓人。

噩耗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傍晚。

迟温衍暂时离开去处理紧急事务，特意叮嘱了护工寸步不离。

季晚木然地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她感觉自已浑身黏腻，精神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或许，冲个澡能清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