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温衍的脚步硬生生顿住,胸膛因为强行压抑怒火而剧烈起伏,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他死死盯着那个律师的背影,眼神阴鸷得骇人。
从长计议?对。
他不能让吕梁这么轻易脱身。
他要让吕梁付出比死更痛苦的代价。
这时,检查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迟温衍立刻甩开助理,几步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迟温衍,语气带着安抚。
“迟先生,您别太担心。
病人主要是受惊吓过度,加上情绪激动,身体有些脱力。
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不算严重,我已经给她处理过了。
建议留院观察一晚,主要是需要好好休息,平复情绪。”
迟温衍的心稍微放下一点,但看到随后被护士推出来的季晚,那份心疼又密密麻麻地缠了上来。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像一只受惊的蝶。
“安排最好的病房。”
迟温衍沉声吩咐助理,随即俯身,小心翼翼地握住季晚微凉的手。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蜷缩了一下,细微的反应却让迟温衍的心脏狠狠一抽。
“晚晚,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带着从未有过的珍视和疼惜,“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打横将季晚从移动病床上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季晚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口中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
迟温衍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安排好的VIP病房,背影决绝而冰冷。
吕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手指攥成拳头。
吕梁从未想过自已会落到这般田地。
季晚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敢把他从一手提拔起来的位置上踹下去。
品行不端?简直是欲加之罪。
更让他猝不及防的是,她竟然还挖出了他那些所谓的“以权谋私”
的证据。
那些不过是他在职场生存的必要手段,哪个高管手上是完全干净的?
可迟温衍那个疯子,竟然真的因为这点“小事”
,动用了关系,一夜之间就让他在整个行业内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所有猎头对他避之不及,昔日称兄道弟的伙伴也纷纷划清界限。
律师费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偏偏他又改不掉挥霍的习惯,酒吧会所照去不误,手里的存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了底。
如今的他,灰头土脸,连高档小区的物业费都快缴不起了。
午后,阳光刺眼,吕梁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漫无目的地在小区花园里闲晃。
几个退休的大爷大妈聚在树荫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他耳朵里。
“哎,听说了吗?就是住B栋那个姓吕的,前几天晚上闹得多大动静。”
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妈压低声音,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怎么没听说。
我儿子晚上加班回来都看见了,救护车、警车都来了。
说是……啧啧,在外面乱搞,被人堵在酒店了。”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爷接过话头,语气带着鄙夷。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