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工钱之后,江槿先回了一趟武馆洗澡,随后用灵泉煲了一份适合卢七峰补身体的药膳和淡粥,这才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几个大块头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
为首的男人剃了寸头,瞧着有五十岁了,除去脸上皱纹能看出年龄,一米九雄壮的身躯看不出一点弱态,满手臂和胸前的纹身瞧这就很不好惹。
在看到江槿时,他凶戾的目光停顿住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江槿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这人显然认识她。
这行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着受伤了,为首男人后面的马仔还提着果篮和花篮,显然不是来看病,而是来探望病人的。
江槿望着那花篮里的白菊花,波光潋滟的美眸掠过凶狠寒意。
为首男人的身份,很明显了。
他们底盘很稳,显然是练家子。
在几个男人眼里,江槿掀起薄而细腻的眼皮子看向他们,淡淡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拽劲。
仿佛是在挑衅,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提着果篮的汪池心里窝火,沉着脸说:“师父,要不我先去给她点教训!”
苏青云眸色沉沉盯着江槿,三秒后,他倏地一笑,看起来无比宽厚慈和,“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
他径直走到江槿面前,伸出了手,“你就是江槿吧?我在报纸上看见过你。”
报纸上每天报道这么多东西,一般人也很难记住某一个人的模样。
只不过江槿长得太过于张扬,也很有辨识度,实在太好记。
更别说,她的身份和实际也让很多人有所忌惮。
江槿不语,也没伸手,“我手上提着东西。”
苏青云瞥一眼她手里几个保温桶,泰然自若收回手。
“我知道,你是来看望你师父的,我是你师父的师弟,你应该听你师父提起过我,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江槿没有表示惊讶,语气平和:“我师父确实说过有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师弟,既然是被逐出师门,那自然也不再有别的关系,多年过去,看来苏先生还没有学会遵守规矩。”
苏青云笑容微滞,眼里阴云密布。
苏青云的大弟子汪池第一个发作,指着江槿,凶恶且警告的姿态做了十成:
“你什么意思啊!
做小辈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指责上你师叔了,既然说规矩,就知道我们门中很重视尊师重道,记清楚自已的辈分,不得无礼犯上,师父长辈的恩怨还轮不上你说三道四,自已拿了一个水冠就这么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已算什么东西了!”
江槿目光锋锐,唇畔噙的一抹笑意渐冷,“我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但在我这里的规矩,用手指着我的人是要被教训的。”
她这话可不是商量的意思,话音落下,她手里的保温桶一甩,砸到了汪池指着她的指节上。
汪池大脑的反应速度还没有她动手的速度快,只听到“咔嚓”
一声,食指剧痛蔓延开,他手里的花篮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啊……”
好痛!
汪池捂着自已的手指头,都有些不确定骨节是不是碎裂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他神色狰狞,恨不得掐死江槿,“你这个臭婊子,玩偷袭算什么本事!”
江槿眸色讥讽,“面对面站着,除非你眼瞎,不然自然能看见我要动手,这叫什么偷袭?你这反应速度都绕让地球一圈了,技不如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实力差劲而不自知。”
她这话就差没把“垃圾”
两个字说出来了,汪池被羞辱的愤怒冲上脑袋。
“我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
“够了。”
苏青云打断了汪池的话。
汪池脸黑如锅底,心有不甘,但苏青云瞥来一眼,就让他不得不咽下了挑衅江槿的话。
苏青云心里也有所惊骇,他知道卢七峰眼光高,普通资质入不了他的眼。
到底没有亲眼见识过江槿比赛,他也难以确定卢七峰狗急跳墙找来的女人有几分真本事。
刚刚江槿动手的速度和控制力,让苏青云确实诧异到了。
如果是普通人,用的她刚刚的力度和动作,甩出去的瞬间打到了人,没那么容易收住力。
这保温桶听动静是装了将满的汤的,总之不会轻。
她却稳固控制好了桶的力度,打上去一瞬间就收了回来,保温桶甩出去的惯性对她没有一丝影响。
这人,的确天资过人。
“师侄确实有这本事,这次是你师兄技不如人,这里是医院,就别打啊吵啊的了,都是来探望你师父的,正事要紧。”
苏青云说话很和气,这与他满臂纹身带来的冲击力很有违和感。
江槿抬脚,直接把汪池弄掉在地的花篮一脚踹飞几米远。
一行人顺着花篮飞出去的方向看去,只见白菊被踹得四分五裂,就连花篮也裂开了,可见用了多大的脚劲。
偏偏她还没事人一样,仿佛就是脚麻了,随意踢了踢缓解麻意,一点力气都没用。
这踢飞的距离就已经让苏青云几位徒弟很迷茫了。
他们好像都踢不飞那么远……
江槿语气嘲弄:“带这种花来医院?三岁儿童都知道白菊是什么寓意?几位是谁得了癌症或是伤重快死了,主动要进医院太平间躺尸,这才带过来准备送一程顺便祭拜?”
汪池咬牙切齿:“你居然咒我们!
我看你是真想找死,别以为在这里就没人敢动你。”
苏青云负在背后的手紧攥成拳,笑维持不住了。
“师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作为香江人,又是武术这一行,他们很忌讳死亡假设,那是不吉利的象征。
江槿:“你们实打实地将这种不吉利的话带来探望病人,我不过随口说几句,瞧你们急的,心气不定,难成大事。”
她的口吻倒仿佛是他们太过于斤斤计较了,还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态度。
到底谁大谁小啊?
苏青云几人:“……”
卢七峰那守旧古板的老东西,怎么收的净是一些牙尖嘴利的徒弟!
江槿扫一眼几人神色,就知道这些货色是随了他们师父苏青云。
什么锅配什么盖的老话总还是有道理的。
不过几句话而已就能让他们气得上火了,卢七峰如果真是他们害的,她可不只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
她不想把太多心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但也不代表她肚量很大,什么骑到她头上的东西都能安然无恙撤退。
江槿抬步走进医院,没有要给他们带路的意思。
汪池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戳出一万个窟窿,尤在愤恨,“师父,你做乜嘢护着这个死妹丁!
她这么叼,就该把她打服!
她才入门多久,还是个女人,能有多少分本事?”
苏青云被江槿这么骂到脸上,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但想到来的目的,他强压下了情绪。
“得了,先进去看看卢七峰什么情况,她一个妹丁也就会动动嘴皮子,能起什么风浪,跟她计较浪费时间。”
话说得大度,只是想到江槿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这个师叔,苏青云还是憋闷得厉害。
江槿已经率先从楼梯快步上楼,来到了卢七峰的病房。
他已经没有大碍,转到了普通病房,来之前外门师兄就跟江槿说过病房位置。
卢七峰断断续续睡了一天,现在正好清醒着。
江槿早上就让师兄带过话,说自已晚上来送饭,所以卢七峰师徒俩都还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