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醒了,自然有军医照顾,我这人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用,做不了伺候人的活,蒋首长现在是个瓷娃娃,摔不得磕不得,还是让更细心的人来吧。”
江槿语调幽凉,不含情感,又着重强调了一句:
“我们已经离婚了,拉拉扯扯不合适,别被其他人误会了,以免影响各自的第二春。”
蒋越墨眸微黯,攥着手腕的力气不由自主加重,又一秒钟松开。
他刚醒来微哑的嗓音,说话却有力:“不会有第二春。”
除了江槿,他谁都不想要。
江槿面无表情:“哦。”
他爱有没有吧,她又不是他妈,还要给他操心婚姻大事。
蒋越一松开她,江槿扭头就走。
他眼里的光随着她走的步伐逐渐黯淡,最后归于看不出情绪的幽暗。
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蒋越。
孟新月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卑微到像要碎了一样的男人是蒋越。
他的前妻也真是冷酷,毕竟夫妻一场,怎么能对病人这么冷漠。
“蒋团长……”
孟新月温声轻问:“你……要不要上厕所?”
问出这句话时,她脸颊微热,“我可以扶你去。”
蒋越眉心一蹙,声音漠然:“不用。”
和对江槿说话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他想到之前在部队他装伤重,江槿来找他离婚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还耍些幼稚的小招数,然而她对他已经没有一点关心和爱意了。
他却还觉得她在胡闹。
蒋越当时的想法是,留不住的人就算了。
现在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不是江槿离不开他,是他不能没有江槿。
蒋越没去看孟新月,“孟同志去忙吧,一会儿帮我叫高同志过来。”
孟新月脸色一僵。
高同志是另一位男军医。
照顾男同志当然还是男军医比较方便,只是大家都知道孟新月对蒋越有意思,也知道她担心他,这才有意让她过来。
她这么担心他,他醒来之后却根本没正眼看过她,仿佛她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摆件。
他那个前妻根本不关心他,他反倒眼里心里都是她,还央求人家留下来。
男人真是贱骨头!
孟新月气闷,忿忿离开了病房。
蒋越能感受到身体的情况,没有急着自已下床。
尽管昏迷过去,意识不清,他也能大概猜出,这一次又是江槿救了他。
现在的她太神秘,总一次次让他刷新对她的认知。
蒋越在刚刚攥住江槿手腕时,就确定了,那天在码头的人的确是她。
他只和她有过亲密接触,对她每个部位再了解不过。
最让他无比确认的,是她看自已的眼神。
一个人再改头换面,眼睛总会暴露。
她怎么会帮三花会做事?
刚才他一心扑在江槿身上,倒是忘记细究陆海川说的话。
陆海川说,是江槿救了他?
蒋越细思起梦里的事情,狭长黑眸愈发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