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锐温润的笑崩不住了，见鬼一样地回过头。

江槿那声招呼明明是对他说的吧，蒋越江哪门子的同志？

然而，江槿却恍若未闻，视线都没扫过来一眼。

蒋锐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尴尬，和李清茹说了一声就和蒋越离开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蒋锐就立刻问道：“你和江同志是怎么回事儿？”

蒋越回头看一眼，江槿和李清茹聊得高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受到影响。

不见面还好，每一次见面，他心里涌出的烦闷与不甘总会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滋生的苔藓，越长越多，密得透不过气来。

“没怎么回事。”

他声音冷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蒋锐想到了妻子说的念念，再联想到蒋越也有一个女儿，恍然：“小江同志该不会是你前妻？”

他见蒋越不语，甚至不愿意说那人是前妻，不像是厌弃对方到不愿提起，更像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情。

蒋锐瞬间就乐了，“姑姑说你是被甩的，看来还真是啊，就你这性子，也是活该，既然放不下大胆再去追就是了，成或不成也终归努力过，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总比你现在后悔想改正人家也不知道的强。”

蒋越冷淡勾唇，内心自嘲。

改正的机会？

她甚至没有给过他这个机会。

“蒋领导话越来越多，走了。”

蒋锐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倒要看这个堂弟还能装多久。

江槿这边，李清茹也琢磨过来了。

她刚刚都没说江槿名字，蒋越怎么知道的？况且他也太主动了一点。

李清茹没见过蒋越很多次，但也大概知道对方的性子。

她妈知道蒋越离婚后，总想当红娘，想把她表妹介绍给蒋越。

李清茹外形条件就不差，她表妹当然也是个美人，和蒋越也算是门当户对，还是个军医，两人在一个军区里，表妹却跟她偷偷吐槽，蒋越看她像看男人，搭几句话就借口离开。

这样的蒋越主动和江槿打招呼，耐人寻味。

“你和蒋越认识？”

江槿：“不熟，前夫。”

这话说得不夸张，两人结婚这么多年都是她一头热，见面也少，除了有个孩子哪里熟？

李清茹：“……”

又是前夫又是不熟的，可见这关系不友好。

怕戳中江槿伤心事，李清茹没有多打听，飞快岔开了话题。

“家具还没那么快到，我明天打算去你家厂子应聘，那边方便吗？”

江槿问道。

李清茹点点头，“方便，我给你地址，你直接过去就行，不过我明天还得忙别的事，就没办法带你了。”

江槿原本也没打算麻烦李清茹，“我自己过去就行。”

-

第二天，江槿就去了建福肉联厂。

李清茹这家肉联厂确实很气派，整个京市肉店和食品店卖的肉制品基本出自建福肉联厂。

建福肉联厂部门完善，肉类需求也够大，当然，在这边工作工资也不低，很多人都是抢着干，包括杀猪的。

这年头能有一份好薪水的工作，基本没人会嫌累嫌脏，都是苦日子过多了磨练出的勤劳与能吃苦。

也就是李清茹打过招呼的，不然以江槿的外形来应聘，估计连试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被轰出去。

负责肉禽宰杀的胡主管也纳闷，李经理想要给熟人安排工作不是难事，但何必给这么瘦弱漂亮的女同志安排这样的工作呢。

“江同志怎么想到要来杀猪？”

胡主管好奇问道。

江槿诚实说：“缺钱。”

胡主管乐了，“我们杀猪工资确实高，但也是按照干活量来算的，干得越多工资越多。”

言外之意，她要是一天就杀一头猪，那分下来也没多少的。

江槿知道他的顾虑，“我有杀猪经验，可以先试用，觉得我不行可以不发工资，另外我想问问，咱们肉联厂杀猪有数量限制吗？”

胡主管以为江槿就是来混个工作的，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出不行不要工资？这么自信，难不成还真是来认真干活的？

他心里犯嘀咕，回道：“没限制，我们是肉联厂，需求大，杀得越多能做越多，有时候有大单子还得赶工。”

不过，她问这做什么？

江槿面上露出了笑容，“我会好好干的，我今天有空，我想现在就上班。”

张老板那边生意还是太小了，盘子就这么点大，江槿做多点，别人就少点。

现在不一样，这厂子的猪足够她杀个够，要兑换的东西也能尽快换成了。

胡主管：“……”

没见过这么爱工作的。

等江槿换了工服，胡主管跟她介绍着各个事项，就带着江槿来到了屠宰区。

才刚靠近，猪凄惨的叫声就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