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想看清那人的脸时，梦境戛然而止。

本应该在山洞里的萧肆不见了。

她出来找萧肆，却在萧肆的左肩上看到了这道伤疤。

她没见过那道伤口长成疤痕的样子，可莫名就是觉得，梦里看不清的那张脸，如今好像清晰起来了。

萧肆似是察觉到姜婴的情绪变化，“郡主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是质问，也不是控诉，但姜婴莫名从萧肆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委屈。

“我……”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郡主！”

有点控诉，但没有怨恨。

这次姜婴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委屈。

萧肆在委屈。

“对不起。”

姜婴也并不是傻子。

当初她和沈昭容和离，之后与萧肆同行前往陇西时，萧肆就几次三番地试探过。

当时她便觉得奇怪。

昨夜的梦，加上萧肆身上的伤疤，足以佐证，她找不回的记忆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眼前人。

“我忘记了。”

对不起，我忘记了。

短短七个字，铁血一般的汉子便濡湿了眼眶。

他转回身，执拗地看着姜婴，“郡主是想起来了？”

姜婴摇头，看着萧肆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身子又重新沉入水中，愣了一下，赶忙解释：“没有完全想起来。”

“那就是想起一部分了？”

萧肆抬起头，他在水里，高度比姜婴稍微矮一些，这样抬起眼睛看人的模样，莫名像是处于弱势。

他眼中的委屈让人忍不住生出怜爱。

哪怕明知道面前的人是杀伐果断的铁血少年将军，但在这一瞬，姜婴的心还是跟着抖了一下。

萧肆的身子从水下浮上来一点，蜜色的胸膛上挂着水珠，水珠顺着他的皮肤重新滑下，汇入水面。

姜婴的视线不自觉跟着那颗水珠向下。

萧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喘息了两下，紧实的腹肌在水下微微起伏，平静的水面荡起道道涟漪，像是在某一片平静的心湖中，扔下一颗石子。

姜婴实在不是小女孩儿了，虽然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但面前的景色，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甚至想拨开水面，看看水下藏在水草中的游鱼。

“阿婴……”

声音低沉，是姜婴从未从萧肆口中听过的绵软，呼吸放轻：“喜欢吗？”

姜婴的呼吸也跟着放轻，目不斜视地盯着微微浮动的腹肌，这很难不喜欢啊。

姜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口干舌燥地张张嘴，舔了下嘴唇，“喜……”

“少爷！”

平地一声惊雷，姜婴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涨红，仓皇着背过身去。

该死！

她竟然差点被萧肆色诱了！

不对啊！

萧肆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这样卑鄙的手段？

用美色考验她……

她忽然有点理解韩青禾为什么会流连花丛了。

这真是有点顶不住啊！

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看到的景色。

水中的萧肆脸色铁青，有心想叫姜婴再看他一眼，有心想听姜婴没说完的答案，可不识趣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