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韩青禾的声音低沉无力,像是受尽打击一般。

车外传来随扈粗沉的声音,“回王爷,有个孤女倒在路上。”

“孤女?”

韩青禾勉强提起些气力来,掀开车帘。

那孤女正好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泛着水光,温柔潋滟又楚楚可怜,一张瓷白素净的小脸上,沾了点灰尘,看上去落难的时间并不长,还没到瘦脱相的地步。

两相对视,四目相对,韩青禾愣是从孤女的脸上看出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来。

心念便有些动了。

他心念刚动,那孤女就膝行着上前两步,“公子,救救奴家吧。”

随扈将孤女拦在马车下三步远的位置。

韩青禾抬手想要拦随扈,但对上孤女那双写满了孤苦的眼睛,他不期然就想到了之前骗了他布防图的舞姬。

姜婴说得没错,战事就是因他而起的,那么多人也是因他而死的。

他得长长记性。

可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他若是当真不管,良心难安啊。

思来想去,他还是问了一句:“因何流落至此?”

随扈是姜婴派给他的,自然是听着姜婴的吩咐。

这会儿听见韩青禾对那孤女动容,脸色都变了变。

“王爷!”

韩青禾一抬手,“不必多说,本王自有分寸。”

随扈脸色微沉,这荣王不会让郡主失望两次吧?

不管随扈心中作何想法,孤女已经尽可能将自已的身世营造得很凄惨了。

“小女原是平原县陈员外的小女儿,平原县起了战事,父兄都……”

孤女话没说完,就已经用帕子遮掩着脸,哭起来了。

平原县,正是大景和吴国的第一战场。

结合孤女哀声诉泣,不用说完,韩青禾也能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只怕是她的父兄都已经死在战事中,她一个弱女子,家道中落,孤身一人。

在这乱世之中,要如何生活啊。

韩青禾满心愧疚。

要不是他!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他就是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将她……”

“王爷!”

随扈的声音稍微高了点。

他真不想理这个没记性的王爷。

但他是郡主的人,直到郡主对这个王爷有点期待。

他不希望韩青禾再让郡主失望一次,这才又提醒一遍。

要是这样韩青禾还不明白,那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幸韩青禾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他其实没明白随扈的意思。

但他还记得之前舞姬的教训,这会儿根本不敢对这些主动凑上的女子动一点恻隐之心。

哪怕这个女子的身世很可悲,还极有可能是他造成的,但他还是压制住自已想要将人带走好生照料的心思。

韩青禾从荷包中摸出一张银票,“拿着,去找个地方住下,好好过日子吧。”

不管是孤女还是随扈,都没想到这一遭。

两人怔愣地看着韩青禾。

韩青禾显然没领会到他们的意思,愣了一下,“是少了吗?”

要是这样……

韩青禾的目光落在孤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