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梨之从医院洗手间的隔间出来,步伐稍显疲惫,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一抬眸,便透过镜子瞧见了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的冯文珠。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冯文珠从镜子里看到赵梨之的那一刻,原本就因女儿病情而阴霾密布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狰狞,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噌”
地一下蹿到了天灵盖。
她看着赵梨之缓缓朝自已走近,那恨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突然,冯文珠猛地转身,手臂高高扬起,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怒喝,“小贱人!”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赵梨之的右脸。
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赵梨之根本来不及躲避。
右脸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脑袋也被这一巴掌打得偏向一侧。
她的嘴角微微渗出血丝,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难以置信冯文珠竟敢在这公共场合对她动手。
冯文珠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母兽,恶狠狠地剜着她。
字字从牙缝里挤出,“小贱人,别以为攀附上肖家,你就可以得意了,你真以为你可以嫁进肖家,做肖家少奶奶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痴心妄想。”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赵梨之缓缓抬起头,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目光如炬,直直地逼视着冯文珠。
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遭受的欺辱,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受够了。
明明赵家是她的家,可她却活得像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凭什么她不能堂堂正正地做这个家的主人?
赵梨之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冯文珠,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还有时间关心我,还是先关心关心你那个快不行的大女儿吧!”
说罢,她冷冷地嗤笑一声。
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随后转身,抬脚便要离开这压抑的洗手间。
冯文珠哪能咽下这口气,在赵家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她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几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赵梨之的头发。
“你个小贱人,还敢嘴硬。”
冯文珠怒吼着,手上猛地用力,薅着赵梨之的头发就往门外的墙上撞去。
“砰——”
一声闷响,赵梨之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这声响引来了路过行人的注目,大家纷纷投来惊讶和疑惑的目光。
冯文珠却像疯了一般,丝毫未惧旁人的眼光。
她看着捂着额头、痛苦地蹲在地上的赵梨之,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居高临下地说道,“这下是惩罚你刚刚目无尊长,见了长辈,要记得叫人,而不是吠人!”
话落,她松开手,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哒哒”
的声响,嚣张地转身离开。
赵梨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她半眯着眸子,望着冯文珠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
赵梨之强忍着额头的剧痛,脚步虚浮地回到林君兰的病房。
守在房外的两名保镖,目光敏锐,一眼就瞥见了她额头那块红肿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