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其实……我是粮库质检科的。”
是吗?
年轻人又问:“同志您贵姓?您在哪个科室高就?”
“我……”
赵耕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南向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恐怕误会了。”
南向晚这时出声了,但她却是一口否认。
“我们只是农科院的学生,不是什么调查人员。”
“你们别隐瞒了,你们说你们是农科院的学生,恰好我也有认识的人在农科院读书,你们是农科院哪位教授的学生?”
他不信。
赵耕后背沁出冷汗。
他险些就全信了对方。
“马教授,马守诚。”
南向晚直接报上大名,这人正是去年刚调任省粮食厅顾问。
倘若这人真是粮食局的人,肯定认识。
果然,她看到男人瞳孔微缩。
但即使南向晚这样说,他还是半信半疑。
他依旧忽略南向晚,只对赵耕说:“你们真不是吗?明明我都写检举信了,难道上面真不管我们下面这些人的死活?”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耕问。
他愁苦样:“其实我上个月验出两车皮霉变稻谷……我不想同流合污,所以现在在农机站打零工。
"
“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吧,为什么就你……”
“因为我弟弟在县中心小学念书。
“他一脸愁苦的模样:“我不能叫这些霉米流放出去,害了人啊。”
年轻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往掌心塞了团纸:“你们如果要查真相,明早六点,就到这个地方来,我带你们去找证据。”
赵耕正要开口,南向晚突然按住他肩膀:“我们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不过,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会将这个重要消息替你传达给上面。”
年轻人闻言一滞。
这时对岸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他警觉地点了点头:“那一切拜托你们了。”
在他刚走,只见一个穿藏蓝中山装的男人已经踩着石墩过河。
他显然看到林子里的他们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长着一张凶狠的样貌,左脸的眉尾还有一道疤痕,但左胸却忠诚地另着枚褪色的国家像章。
南向晚随口回道:“路人。”
“这位同志,你又是哪个单位的?”
赵耕反客为主。
男人突然抽出右手,指间夹着个牛皮工作证:“我是地区粮食局的调研员。”
咦,这么巧,又是一个粮食局的工作人员?
他看向南向晚,目光凝聚:“你们是不是来调查?”
南向晚跟赵耕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该不会说,你其实是举报人员吧?”
男人一愣,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布满讶然:“你们知道?”
很好,出现两个举报者了。
“刚才也有一个粮食局的人误会了,以为我们是暗中来调查霉米一事。”
他当即变了脸色:“你们信他了?”
赵耕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向晚姐一直阻止他承认了,敢情这事还得辨忠奸,识好人啊?
两个举报者。
谁才是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