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哄笑,混着记者们拍门的喊叫声,像无数把钝刀在割张为民的神经。
他被南同晚一壶冷茶水浇醒了大半酒气。
“我真是蠢,怎么就上了这种当呢!”
他抓着湿发埋头于腿间,十分懊恼。
南向晚说:“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已经无济于事了,目前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光明正大出去,说明情况……”
张为民显然不建议第一条,于是抬起头:“二呢?”
“二,就是找强硬的关系来摆平,让这些记者明白即便是拍到了照片,也不敢胡乱写文章发布出去。”
?她说。
张为民:“……”
她给出的方案,还真是……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啊。
可问题是:“我哪有这么厉害的关系?”
可以说,他就是别人的人脉关系,所以到他这,到头了。
“你呢?”
他充满期待地反问。
南向晚则抚额,她如果有,就不弄醒他问了。
“要不然,咱们从窗子这跳下去吧,这高度,如果找根绳子……”
张为民估计酒还没有彻底醒,人犯着糊涂。
走到窗边,刚拉开一角窗帘,只见下面早也聚集了不少前来凑热闹的人,他们仰着头,好像在寻找宾馆内哪个房间是“事发地点”
。
“啪!”
一下,他紧紧闭上,一脸惨淡灰黯。
“看来,我们完了……”
在这个不算开放的年代,社会的整体道德观念都很传统,尤其是对干部官员的道德要求高。
像这种被“抓现行”
,那啥交易的,严重违反社会公德,一旦传开,不仅社会舆论谴责,很可能导致其政治生涯受挫甚至终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或许这一次我们着了他们的道,但只要杀不死我,就只会使我更强大。”
南向晚不是神人,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已不会受到挫折。
但她强就强在,她永远不会气馁与放弃。
听到她这么说,张为民一下竟觉得有些羞愧。
他可比她大上一大轮,可面临困境却下意识逃避,不如她那般敢于承担、面对。
一切都是因为他被魏康花言巧语骗了,哄着灌了酒,最后让两人都陷入风波之中。
一想到这,他咬了咬牙:“你待在这房间,我去。”
张为民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朝门边走去。
他是个男人,既然别无它法那他就独自去面对,保全向晚同志!
南向晚见他跟要“炸碉堡”
一样英勇赴死,赶紧喊住人。
“没用的,郑国栋跟南倩倩的目的是让我身败名裂,即使你出面,他们依旧不会……”
张为民一下急了,他环顾这个小小的房间,只觉得连呼吸都稀薄了。
“那怎么办?我们该怎么破局?”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串刺耳的刹车声。
底下的人群一阵哗然,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向晚拍了一下他,让张为民先别急着“崩溃”
,然后走到窗边,借着缝隙朝下望去。
只见并不宽敞的街道,被十几辆军用吉普如黑色铁流截断整条巷子,车顶探照灯将雨幕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