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谁的?爱意, 就会变成谁的奴隶。”
记得很久以前杜宾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对此感触还不是很深,甚至觉得有些绝对。
时过境迁,他突然能理解了。
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久而?久之?,他已经完全挪不开了自己的眼睛了。
杜宾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开?始变质,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出?爱欲。
他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特别想得到那个小孩注意力,想看到他笑,想让他开?心,也想得到他的?爱意,为此, 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冬冬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夜里,他们一起乘坐着直升机在新游市的?上空飞了一圈。
那两个多小时里, 黑发少?年目不转睛的?望着外头的?灯火。
“真漂亮啊。”
杜宾也跟着附和道:“是啊。”
听?起来好像是在夸外面绚丽夺目的?夜景,实际上杜宾压根没看外面,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身旁的?少?年身上。
*
那件他特意挑了很久很久的?西服正笔挺的?贴在冬冬的?身上…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穿西装吧?
真新鲜。
其实也不止衣服, 以前总耷拉在前额的?刘海也被发型师用发胶固定成?了往后梳的?样式, 仅有几缕碎发垂下, 正随着微风晃动着。
记得冬冬以前有刘海时经常穿着那身规规矩矩的?校服,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现在骤然间褪去校服,穿上西装,刘海也掀了上去, 将饱满的?额头露出?后,五官都多了几分锐利的?棱角…
到这时, 杜宾似乎才接受冬冬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大冬天?冻得鼻尖通红的?可怜小孩了。
他现在正介于青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阶段,个子长高了很多, 长腿长手的?,好好捯饬,已经能吸引不少?人了。
最起码把杜宾迷得死死的?,迷到
很难把视线挪开?。假如目光是实物,他那时一定能用眼神吻遍他的?周身。
*
“冬冬…”杜宾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身旁的?少?年更近也好,口舌发干到不断吞咽唾液,他想吻他,想得不得了。
周尔冬倒也没怎么拒绝,只是余光处瞥了一眼前面驾驶直升机的?、除了他俩之?外,唯一的?外人。
意思很明显,还有外人在呢。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明天?醒来以后,你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毁了?”
或许因为早些年不怎么清白的?过往,金盆洗手后的?杜宾平日里一直格外低调。
偶尔高调几次也都是经常是做慈善之?类的?事儿。
——除了这次成?人礼,他难得因为私事高调了一回外,其他时候的?杜宾几乎没什么负面新闻,能搜出?来的?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不是捐助某某山区就是赞助某某孤儿院等等事迹。
周尔冬以前也刷到过,每看一次都要?在心里腹诽一次:这人是真他妈会演戏啊。
以前杜宾有什么亲密举动基本上在房间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现在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东西上头了,居然不顾有外人在就要?凑过来吻他的?样子,甚至还对他告白?
“喂…”
周尔冬再度扫了一眼外面的?驾驶直升机的?中年男人。——能看出?是个混血,以前没见过,不知道谁,镇定到仿佛完全听?不到身后的?谈话一般。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面对周尔冬的?好心提醒,他的?继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动作更明显起来。
“没关系的?,Bruce听?不懂我们讲话……”杜宾顿了顿,“就算听?到也没事,如果冬冬想的?话,我们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他话音未落,极有效率的?想埋下脑袋,被周尔冬眼疾手快的?抓着头发提了起来:“你疯了,你名声不要?了?”
这个问题他回答的?很快:
“不要?了,要?你。”
说话的?同时,杜宾的?手臂将周尔冬环得更近,像动物守护自己的?领地般严严实实的?搂着,埋在他的?脖颈处闻了闻:“你身上好香啊。”
当时也就是没镜子,杜宾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看向他的?眼神有多么露骨。
片刻钟之?前面对外人的?冷肃的?眉眼此刻早已收起,他的?目光甜如蜜糖,暗含着某种狂热的?痴迷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周尔冬确信,要?是那时的?自己点头说答应和他在直升飞机上做什么,他一定也会答应的?,那时他的?眼神就有这么疯狂。
“…………”
周尔冬首先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的?确有点热。
“你不会………”
*
他当时是真的?怀疑杜宾真吃错了什么。毕竟在不久之?前的?晚宴上,他仅仅作为杜宾公?开?的?继子,都能被不少?人搭讪,更别说杜宾自己了,全程身边的?人就没少?过。
那么多人,保不齐是什么时候着了道?
周尔冬甚至还想到了杜宾刚才从他那里没收的?那包由陌生人塞给他的?那包烟,想着总不可能是那个烟的?问题吧?
杜宾似乎猜到他的?想法,笑出?了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又牵起手亲了亲手背:“想什么呢,我没事,我怎么也不会中这种低级的?圈套…”
周尔冬依旧不怎么相信:“嗯。”
“其实有一点后悔了,我本来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但…”
说到这他停住,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是不是收到了很多联系方式?或者询问你是否单身的?话?”
周尔冬:“嗯。什么意思?”
“忘记跟你说了,今天?又不下于三个人和我问了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想联姻之?类的?…我全部都拒绝了。”
*
杜宾是个神经病,
这一点周尔冬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