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又好多天没理他了。艾尔文斯无数次后悔那天不该他说让送他走就送他走。
忙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见面一次,而且几年了,导师终于答应留在他这里过夜。他就这么送了他回去,因为那一场回想起来简直荒唐的争执。
然后又是许多天,除去饿了需要能量再也不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和之前非常地相似。以至于艾尔文斯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其实上一次他的导师并不是在忙,而是同样出于生气不想理他。
至于生气到这种程度吗?前后那么多天……
给人的感觉就古古怪怪的。但无论如何,前一次到底是生气还是在忙终究不能确定。而这一次,导师确实是生气了,而不是在忙。
这也便意味着,如果向他认错,那么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只是,一旦他认错,导师毫无疑问又要缠着他这样那样……而他也就必须做严重冒犯导师的事。
艾尔文斯觉得不行。不能道歉。反正他的导师那么喜欢他,时间长了,肯定会忍不住想他,到时候这事自然就抹过去了。
然而他的导师真不理他了。
他都快把跟着术士教授所能学到的东西给学完了。然而导师依然是一句话都不和他多说。艾尔文斯开始疯狂想他。认错的选项变得是如此诱人。一个声音在他内心不知多少遍响起,那种事、那种事也要算作冒犯就没有意思了,虽然是导师但也是男朋友……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做了许多亲密的事。
每一次他也随之提醒自己,虽然是男朋友但也是导师,然后去想西弗法尔聘请他所拿出的那些神级材料。即使是现在成了虚二星,那些材料的等阶也远比他的等阶要高。而他呢,什么都给不了导师不说,目前甚至还被他给养着……
但他真的太想他太想他了。最终艾尔文斯的理性向情感妥协,决定再等一段时间,导师再不理他,他就向他认错。
然而导师在这天理他了——在他深深沉在梦乡的时候。
心灵链接闪烁不停。朝思夜想的声音在另边响起,“艾文,艾文!——你现在在做什么?”
艾尔文斯一个激灵,首先掐了自己一把来确定这是不是在做梦。有痛感,不是在做梦。他呼地一下坐起身来,唇角开始疯狂上扬,但旋即表情却又凝住。
——导师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虚弱!
“先生?”
“我肚子疼,”风时带着哭腔说,“想问你方不方便……”
“我这就召唤你!”
艾尔文斯念出召唤咒语。银发的魅魔落进他的怀里。他拥住他,从他的背脊感受到凉滑的湿意。
风时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肌肤的接触带来的慰藉让他对疼痛的关注稍稍转移。他大口呼吸。艾尔文斯手忙脚乱地拉被子好把他裹进去,“怎会肚子疼……您伤到了?”
“没有。”
“那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没有吃——除了你转给我的能量,”风时疼得厉害但还惦记着他在生他的气,当下便蛮不讲理地怨道,“你是不是在能量里下毒?”
艾尔文斯:“…………”
“我要是下毒得先毒死自己,先生。”他用被子围住了他的肩膀。人裹进去了,心心尾巴却还在掉在外面,艾尔文斯倾身去捡,“——肚子疼还变魅魔。”
“我先变的,然后才肚子疼,”风时虚弱地说,“……然后就变不回来了。”
艾尔文斯不想让他在外面变成魅魔,而他也答应了不变的。可是小心心软绵绵的,捏起来都没那么弹了。他什么也没说,把心心连带着后面的细长尾巴都给塞进了被子里,“又没受伤,也没吃东西……那为什么会肚子疼呢?有让卡内基帮忙看看吗?”
“他也看不出来。也治不了我。还有西弗法尔带来的解咒师和德鲁伊们也是。”
艾尔文斯顿时更加担心。没来由的腹痛……不,这不应该是没来由的。“您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先生?”
“没有做什么啊,”风时说,突然烦躁起来,“不要再问我了!……好疼。”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艾尔文斯连忙道歉,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相当愚蠢,卡内基肯定已经问过了,而导师自己也不想疼,是不是做了什么导致肚子疼他们肯定已经回想过好多遍。
风时披着被子挪向他,要把他也裹进去。
“先生,先生,”艾尔文斯按着他的手,“是哪里疼?”
风时指下腹给他看。
“这里应该是……”艾尔文斯回想生理学知识,但旋即意识到这对导师而言是没有参考性的,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您要不要喝点水?我去倒。”
“不喝。”
“那血呢?”艾尔文斯记起来导师上次受伤,他的血液对他有效,顿时激动起来,“我现在已经二星了,肯定可以……”
“不喝!”
“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风时却突然间双眼放光,“血就不用了,你不如给我尝——”
“你在说些什么,”艾尔文斯打断他,更有点生气了,“肚子疼成这样还在这儿想些乱七八糟的。”
“你给我尝了我就不疼了!”风时也生气,又开始怪他,“都是因为你不给我吃所以我才肚子疼。”
“别闹,先生。”
“我认真的!”
艾尔文斯一脸冷漠,“哦。”
那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问他是不是魅魔。风时赶紧找补:“——都是被你气的!”
“那当初生气的时候你就应该肚子疼了。”
“……”
风时噎住。仔细想想,他现在肚子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突然灌进大量精纯能量,剧烈刺激之下难说是好还是不好……还是算了,回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