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模糊落在谢白洲的后背, 他雕塑般的脸上面无表情。
谢白洲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几个啵啵啵的吻,像巫师对他施展了神奇的失忆魔法。
男性冷硬的表情很明显地融化下来,垂眸静静看谢钰京的时候, 都传递出心情转好的讯号。
谢钰京歪着脑袋撑在床上,看他给自己挑衣服,系扣子, 又蹲下身,很三好哥哥地给他穿鞋,他嘴角翘了下,故意使坏, 踩在他的膝盖上推了下。
谢白洲也只是顿了顿, 手握着他的脚踝一紧, 垂首没说什么。
觉得这也是弟弟对他释放亲密信号的一种方式。
正常的,合理的, 幸福的。
【魂穿谢白洲就现在】
【呃啊!我也想被咪亲几十次我也想给咪穿鞋子, 我可以付费的让我当一次咪哥吧!!】
【如果可以付费那将轮不到你】
【……够了我说够了[隐忍]】
【当咪哥有什么好的,咪坏得恐怖如斯,甚至会用咪哥的膝盖当脚垫】
【太坏了, 恶咪自有恶人磨,我会把咪吸地张牙舞爪喵喵叫,让我来教育咪!!】
【景煜算什么, 只有咪哥才能被咪踩膝盖啊。。】
【但是景煜是被咪一巴掌呼醒的, 幸福难以言喻】
【咪的巴掌甩下来的时候,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香气, 后面的忘了,反正很香】
【。。求投胎成咪哥和景煜教程】
洗漱之后,谢白洲和谢钰京一起下楼。
其他嘉宾齐聚客厅, 听到动静,视线“唰”一下凝在谢钰京的脸上。
寂静。
恐怖的寂静。
同时被这么多情绪浓烈的目光聚焦,是很可怕的事情。
谢钰京被他们的目光拉扯着,脚步都没有停一下,轻快地下楼和景煜打招呼,顺便偷吃了一点水果。
再靠在岛台上视线在人堆里一扫,觉得他们有点死气沉沉,好像一整晚没有睡好。
又注意到黎舟言额头的伤口。
嗯?
他们背着他打架了?
谢钰京慢吞吞地嚼着水果,腮帮鼓起一点点。眼睛郁郁垂着一点,开始思考。
【这种风雨欲来的气场】
【想起上次露营地了,,咪也是忘得一干二净,傅檀盯着他怨夫一样狠狠视奸】
【但咪又忘了。。好爽啊啊啊啊就这样轻而易举拉扯摆布别人的心情爽!!】
谢钰京去看别人的脸,果然在池纵脸上也找到一点淤青的痕迹。
银发青年阴沉着脸盯着黎舟言,被谢钰京看的时候,下意识地挺直背部,侧过脸把伤口遮掩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谢钰京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声。
好狼狈啊。
他很坏地想。
别人倒霉,他的心情就会很怪地变好。
他走到池纵旁边,“怎么受伤了?”
谢钰京垂眸,黑绸缎一般的黑发眼睛色泽浓郁。
池纵被他看得无法呼吸。
谢钰京好担心他,甚至伸手抱住池纵的脸。
周围空气倏然一静,然后往下沉。
他的手心又热又软,池纵嘴唇都抖了下,众目睽睽下享受别人阴狠冰冷的眼神,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
谢钰京咫尺远近,好奇地打量他的伤口,一股轻盈湿润的奇异香味笼罩下来。
他像雨中怨女一样幽幽地笑了下,黑黝黝视线都可以湿哒哒地滴下冰冷的雨水。
谢钰京柔软指腹在他的淤青上摁了两下,天真又恶劣地弯起眼睛问他,“疼不疼?”
“嘶——小鱼!”
池纵疼得呲牙咧嘴,又被他软软热热的手心捧着无法呼吸,幸福中目眩神迷,下意识看向谢白洲。
谢白洲眉骨下双眼淡淡的,盯着他不动,神色阴沉,视线粘稠。
傅檀都看不下去:“他哪里疼了?”
【他爽死了。。】
【黎舟言额头那么大的纱布谢钰京却选择先关心池纵!朋友哥心里真的要爽死了】
【温柔妈咪宝我也受伤了,我也要抱抱脸】
【很好了!那我是咪宝女】
【好坏啊小猫,就这样恶狠狠地在人的伤口上踩踩踩】
池纵尴尬地咳嗽了声,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视线偏移,“……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了。”
谢钰京松开手,再看向黎舟言:“你呢?”
黎舟言轻声道:“……一点意外。”
他们对自己做的事情闭口不提。
明明辗转反侧隐约怀揣一种怪异的期待,希望谢钰京记得。这样他们的关系才可以理所当然地更进一步。
但是不能说。
——因为确实不妥当。
醉酒之后疯狂、荒谬的一切,被默契地忘记才是合理的。
池纵瞥向黎舟言,再看向傅檀,“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撞出伤口,你是怎么想的?”
他低声嘲讽。
傅檀面无表情,“轮不到你来说。”
池纵也面无表情:“是轮不到我来说,昨天你就在那里,也没见轮到你。”
傅檀神经一跳,屏住呼吸,阴沉地觑他,“闭嘴。”
池纵前天晚上是和谢钰京一起睡的,他当然知道谢钰京冷淡臭脸爱折磨人的恶魔形象背面是什么样子。
美丽的艳鬼阴森森地缠着人,垂着睫毛,视线蕴着水光,抓着人的衣领,黏在人的身上抱着人小猫一样叫。泪水能把人都淹没了。
他根本不会拒绝黎舟言的。
池纵心口有些酸胀。
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黎舟言先来?
亲吻也是,……也是。
他抿唇,长直睫毛垂下,一张俊朗脸上表情沉郁,“如果是我,怎么也要跟他抢一抢谁先谁后。”谁会像傅檀一样没用。
黎舟言:“……”
傅檀:“……”
空气轰然一静。
秦峥直直看着池纵,沈文疆镜片后的视线也凝在他的身上。
谢白洲很轻地嗤笑了声,微小的声音打破寂静。
傅檀双手攥紧,手背筋骨明显突了突。
他光是想到那种画面就觉得荒谬到可笑。
抢?
怎么抢?
抢什么?
谢钰京明明已经疑似有男朋友了,还是会被这两兄弟服务。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还有没有基本的礼仪道德和廉耻心?
谢钰京:“?”
他好奇心又涌上来,“所以昨晚到底怎么了?”
室内一片寂静。
傅檀脑海中浮现昨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