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空降男团后 春意夏 1908 字 14天前

应拍摄需求,租下的别墅面积很大,客厅空荡荡的又没开灯。

黑暗里见到裴丘沉,凌脉腿都软了,扶着栏杆,颤巍巍问:“哥?是你吗?”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裴丘沉给了他一个分外诡异的回答。

他说,睡不着,出来透透风。

凌脉后脑勺都发麻了,也不敢靠近,也不敢拔腿就跑。

开什么玩笑,背对着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裴丘沉,他小命就没了!

结果裴丘沉主动开口道:“你不去厕所吗?”

凌脉内心化作吶喊肖像,更加惊恐地问:“你怎么知道?”

裴丘沉一顿,没有出声。

凌脉彻底绷不住了,瘫软在楼梯上,双手合十,开始拼命拜拜。

裴丘沉:“……”

十一点刚下飞机,心情本来就烦,看到把自己当鬼的凌脉更烦了怎么办?

他起身,凌脉狠狠一抖,根本没有抬头的勇气,很怂地把脑袋压得更低。

好怕看到一张血腥的脸。

电视里都这么演!

直到眼前一道黑影压上,凌脉狠狠一哆嗦,一只手探到他的脸上,温热的。

凌脉的脑袋被抬起来。

裴丘沉:“我是人。”

凌脉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

裴丘沉彻底僵硬了。

凌脉却迸发出拨开云雾见天明的喜悦之情,两只眼睛还在掉眼泪,却闪出光亮来,水粼粼地映着眼前人的身影。

太好了,是人,不是鬼!

“你咋回来了?”凌脉一边抽搭一边问,要不是记得今天裴丘沉不在别墅,他也不能怕成这个德行,眼泪纯粹生理反应。

劫后余生啊有木有!

“明天录制。”裴丘沉简短回应。

“我去,吓死我了。”凌脉还心有余悸拍着胸脯道。

裴丘沉垂眼看他,凌脉睫毛上沾了泪珠,像潮水褪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一提到鬼就怕的不行。

哪怕不再是滑稽的瓜皮头,哪怕不再敞着鸭子嗓嘎嘎乱叫。

哪怕交到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人生……

这一刻,还是和好久以前重迭在一起。

“没有故意吓你。”他说,“你不一直都会在这个时间去厕所吗?”

凌脉:“呜呜呜嗝,是喔。”

他有起夜的习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都要去一趟卫生间。

“……别哭了。”

裴丘沉看不过眼,抬手擦掉他的眼泪,指尖粗糙的纹路磨得凌脉的眼角生疼,但他没有躲。

虽然裴丘沉本人和“温柔”一点都搭不上边,可相处的那三年同样掺不了假,有些肢体接触就像肌肉记忆,没办法戒备和排斥。

裴丘沉要拉他起来,凌脉连忙摆手,“等一等,我现在腿软站不起来。”

于是裴丘沉站在一旁等着。

凌脉坐在楼梯上,缓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哥,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你说呢?”

“要我说应该还行。”

“你开心就好。”没有正面回答。

那就是糟糕。

凌脉挠了挠头,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知道眼前的是个大活人,他的思维立刻活跃起来。

“都出外务了,心情也不好吗?”

“谁跟你说工作会让心情变好?”

这个没办法反驳,凌脉只能另辟蹊径:“那你都肯跟我说话了。”

裴丘沉弯下身,靠得更近一些,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凌脉,“你的意思是我和你说话心情就会变好?”

那未免太自恋了。

凌脉刚要摇头,就听裴丘沉说:“快点起来去厕所,别一会儿尿裤子。”

“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才不会。”凌脉立马反驳,起身后拍拍屁股,忽然又一僵,随即强烈控诉道,“都怪你,我尿意都被吓没了!”

裴丘沉:“……”

最终还是去了趟,出都出来了,不去亏了。

凌脉拎着一双湿漉漉的手从卫生间出来,裴丘沉还在,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既然这么困,为什么不直接回房间休息?

他走过去,观察起对方的眉眼。

离开圆娱时凌脉十七岁,裴丘沉的生日晚,是天蝎的尾巴,那年十九岁。

骨骼发育还未停止的年纪,他们先学会告别。

曾经是会半夜叫对方陪自己去厕所的关系,后来变成只能在荧幕上看到的人。

人是会变的,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裴丘沉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成更加光鲜亮丽,更引人注目的……明星。

从前就算再怎么亲密无间,出道后肯定还会有其他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但凌脉依旧很乐观。

大不了重新认识嘛。

忘记名字的读音也没关系,他重新介绍一次就好了。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凌脉,今年十九岁,生日是6月1日儿童节,爱好是唱歌,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上舞台……

综艺第一期reaction时他又重看了一遍自己的自我介绍,也看到对面裴丘沉越听,皱得越紧的眉头。

不是凌脉偷懒,套用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的介绍。

只是当初作为裴勉的裴丘沉没有响应自己。

他想借这次机会,得到那个响应。

月色皎洁,越过山峦的影子,铺照在大理石地板上,闪出温润的色泽。

沙发上裴丘沉忽然掀开眼,漆黑的眸直直看向他。

凌脉坦荡地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