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步臭棋 应青炀是被姜……(1 / 2)

应青炀是被姜夫子点名叫去的, 沈朗话里话外都没有江枕玉的份,所以姓江的自觉地回了主屋。

应青炀路上就老大不乐意,“江兄眼睛刚好, 我得照顾着才行啊!”

沈朗扯着他的动作一顿,有些讶异, “江公子眼睛恢复了?”

应青炀瞥他一眼, 觉得他语气不大对劲,但他没有深究,只道:“是啊,孙大夫还说了, 江兄现在需要人照顾, 他的眼睛还很脆弱, 不能长时间见光也不能吹风,麻烦着呢,江兄自己一个人肯定又不把医嘱当回事儿……”

应青炀絮絮叨叨地胡诌一通, 孙大夫可从没说过类似的话, 对姓江的那足够□□的身板极其有信心。

只不过应青炀放心不下,也不想在这会儿功夫去姜太傅那听那些他不喜欢的陈词滥调。

尤其是江枕玉此刻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知己了, 那简直是能无话不谈的知音,他就算流落街头, 饿到自己也得有江兄一口饭吃。

可惜他说得再花里胡哨,卖惨的招都用上了, 沈朗也不会在大事面前溺爱孩子。

应青炀则被他沈叔连扯带拽抓到了姜允之那里。

他路上抱怨得厉害,进了姜允之的屋子也得收了神通。

应青炀到之前,姜允之就已经把从外面听说的传言讲给了众人听。

应青炀一进门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那眼神中暗含的情绪十分复杂,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看得应青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允之坐在榻边,脸色是所有人里最不好看的。

应青炀瞥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稀奇,姜太傅向来是最不看好太上皇的那一位,如今太上皇退位少帝即将正式登基把持朝政,合该是件痛快事。

换位思考一下,应青炀觉得自己要是站在姜太傅的角度,今晚起码得多吃半碗糙米饭,唔,能加一小碟花生米下酒最好。

他觉得奇怪便也直接开口问了,“太傅,沈叔刚刚和我说了,大梁皇位更迭,您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您不是觉得那位继续坐在皇位上,大梁迟早得完蛋吗?”

“哦……您是觉得那位在位才会霍乱大梁朝政,换了少帝反而会重新让大梁焕发生机?”

应青炀尝试自己思考,来理解姜允之此刻的反常,得到姜太傅的一个头槌。

“哎呦!”

应青炀捂住自己的脑门可怜巴巴,脚步迅速地缩到陈雷身后,探出半个头,“您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姜允之眉毛一抽,没好气道:“本还觉得这些天有点长进,看来是老夫看走眼了。”

陈雷和季成风脚下都挪了挪步子,把小殿下遮挡得严严实实,一脸赔笑道:“我们哥俩也不理解,太傅您老人家给说说呗。”

姜允之道:“大梁立国之初,帝位之下,仅剩的权柄就被那人分成了两部分交给自己的两位亲信,单从传言来看,谢蕴和沈听澜都不是善茬,两者之间,手握兵权的谢蕴隐隐占了上风。”

“太上皇‘病重’,谢蕴若死,大梁军群龙无首,沈听澜断然不会,也不敢杀他。国都诏狱也困不住谢蕴。”

“谢蕴既然拼死反对少帝掌权,也不想将兵权拱手让出,便说明太上皇此番急症,必是有猫腻。”

至于究竟是哪方势力从中作梗,从如今的局势中还看不分明,姜允之并没有妄下断言。

应青炀挠了挠头,艰难理解。

沈朗脸上也略有些愁容,“少帝若能顺利从太上皇手中接过所有权柄,自然是对大梁有益的事,可如今兵权被谢将军牢牢握在手里,大梁军作为整个大梁的气数命脉,一日拿不到兵权,少帝就一日不可能真正服众。”

“消息能传到琼山附近,说明谢蕴与沈听澜决裂起码已经是月余之前的事情了。”

姜允之捋了捋胡须,语气凝重,“谢蕴若一直不松口,只会有一个结局,带着大梁兵权与沈听澜和少帝之间互相掣肘。”

消息一旦传出,大梁境内所有不安分的势力顷刻间就会蠢蠢欲动。

到了那时,谢蕴与沈听澜两人各自代表一方党羽,必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步臭棋!”姜允之忽地一掌拍在矮桌上,“咚”的一声,应青炀躲在叔伯们身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

手里偷偷从果盘里拿的花生米都掉在了地上。

轮椅上打瞌睡的沈老爷子也被惊醒,浑浊的老眼睁开,在屋内看了两眼又安稳地闭上,估摸是此刻屋内最自在的一位了。

应青炀听得似懂非懂,把手里仅剩的花生米丢进嘴里,语气含糊道:“那也得怪少帝和他那位太傅不懂事,唉,要是太傅您在那个位置,肯定不会这么糊涂吧?”

别管他听没听懂,在太傅面前都得装懂,这是应青炀这么多年来学会的生存守则,顺便再拍一拍太傅的马屁,这样就算再不像样,太傅也不好意思收拾他。

应青炀打完一套连招,便伸出罪恶的手,把一边桌上的果盘扒拉到了自己怀里。

边上的季成风也听了个大概,他道:“也就是说……若是谢蕴不肯交出兵权,太上皇也不出来主持大局,大梁很快就会乱起来。”

十年的光景,并不足以完全按下当初那些残党,一旦确认大梁朝堂出现内乱,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才会亮出獠牙。

陈雷挠了挠头,颇为不解,话语间还有些唏嘘,“你说这姓裴的到底怎么想的,自己都还没死,偏偏要立个少帝在那碍眼,平白给自己添堵。现在自己快死了,又闹成这幅局面。”

姜允之闻言眯了眯眼,顿时瞥见了捧着果盘的某个混不吝,视线锐利地戳了过去。

应青炀顿时后背一凉,猛然坐直身体,体会到了一种即将被点名提问的慌张。

他眼神游移,愣是不敢和姜太傅对视,毕竟学堂上敢抬头跟夫子互动的都是些好学生。应青炀不在此列。

姜允之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应青炀做学问的机会,“殿下,这段老夫给你讲过,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