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后, 季安没有停留，直奔指挥中心，看见他冷若冰霜的面色, 顾锦笙就问道：“是丧尸病毒？”
“是, 含有丧尸病毒的液体。”季安的表情很冷。
京市基地防护严密，所有人外出任务都需要穿戴整齐的防护服、防护鞋、防护面罩、防护手套和防护眼镜。
没有受伤的异能者用特殊的清洗液洗过后可以进入基地, 受伤的成员需要在隔离间待满十天, 安全度过进化期才能进入。
京市基地为确保基地居民安全, 这方面的防护一直做的非常严密，这些年除却最初的那段混乱时间，之后基地从未出现过内部感染的事情。
“问出目的了吗？”季安问。
“还没招供。”周勤摇头。
“我亲自来。”顾锦笙拿出一副白手套, 边走边对季安道：“你回去。”
周勤解释道：“我们老大的手段有点血腥，怕你看了害怕。”
季安摇头, “我不在乎这个，再恐怖也没有人心吓人。”
季安坚持，双眼直勾勾盯着顾锦笙，不肯退让, 顾锦笙眸色深深, 最终什么都没说, 走进刑讯室。
刑讯内坐着的不是R国人，而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一个男性国人。
他被绑在凳子上, 见顾锦笙进来就开始大力挣扎起来, 因为还需要他招供, 他的嘴巴并没有被堵住，还能说话。
男人大喊大叫道：“你们已经弄痴了小圆次郎先生，妥妥得罪了R国，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放了其他人, 并且确保他们的安全，否则R国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T基地那边末世前就是R国人居住最多的地方，末世后，交通阻断，大批R国人滞留在那里。T省甚至有R国人专门成立的全部都是R国人的小基地。
最近国外各国内乱结束，国内局势稳定，很多势力蠢蠢欲动，再次有精力把主意打到华国。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R国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男人继续嚷道。
顾锦笙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上刚戴好的白手套重新摘下来，修长的手指浸入水中，一根一根清洗干净。
周勤适时递上一方白如雪的手帕，顾锦笙接过擦干净手上的水，然后把那只是湿了而已，却依旧洁白无瑕的手帕扔进垃圾桶。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看得男人莫名的心惊，不知道为何这比直接上来就对他动刑还让他紧张。
男人咽了口唾液，“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是看在大家都是国人的份上好心奉告你！不要招惹R国人，他们不是你可以招惹的起的！”
顾锦笙仍旧没说话，他就似听不到男人的话似的，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动作着。
刑讯室的墙旁摆着一张张刑架，架子上是各色各样的刑具，有的上面还粘着凝固的褐色液体。
顾锦笙在刑具前慢慢走着，冰冷的面孔上那双漆黑的眼眸缓缓划过一个个恐怖的刑具，似在精挑细选他喜爱的玩具。
他走过一个比一个可怖的刑具，最后停留在孤零零挂在木制的刑具架上的几张薄薄的桑皮纸。
顾锦笙的眼神落在桑皮纸上，周勤笑了，那笑容很古怪，落在男人眼中阴恻恻的。
“你有福气了。”周勤似真心实意称赞男人般，只不过那语气愈发听得人胆战心惊。
周勤啧啧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可是桑皮纸，我专门培育制作出来的，找了很多古籍，费了好大劲，才制作出来。”
顾锦笙戴好白手套的手指捏在桑皮纸两个角上，轻轻浸进水中，慢慢染湿。
周勤尽心尽力解释道：“桑皮纸最大的特点就是吸水性特别好。”
周勤话落，顾锦笙已经慢斯条理地把桑皮纸铺在男人的脸上。
一点一点，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被覆盖住了，薄薄的一张纸，遇到他的脸，就似吸血蛭似的牢牢扒住他，那么紧，那么紧。紧到他想张口呼吸都做不到，紧到空气都钻不进来。
“你知道吗，我听说古代人用这种酷刑的时候，那些受罚者连五张纸都坚持不到。也不知道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能坚持几张，怎么也比普通人强吧，坚持五张应该没问题吧……”
男人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幽幽的，好似从地狱里吹出来的，还带着刮骨的冷。
似乎又有一张纸覆盖在他的脸上，空气被挤走了更多。
男人大张着口，可是却呼吸不到一口空气。
不行，他，他不能呼吸了……
男人开始猛地挣扎起来，脑袋使劲地晃，试图想要把脸上那张桑皮纸甩掉。
可是那桑皮纸粘在他脸上，就似长上了似的。
不能呼吸的痛苦伴随着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男人吓得尿溺了。
我说，我说……
男人想呐喊，想大叫，可是却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
不要，他不要死……
忽然脸上的桑皮纸被拿走，大量的新鲜的甜美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鼻腔口腔，男人大口大口呼吸着，他呼吸的太用力，以至于呛咳起来，肺部烧灼的疼。
“我说，我什么都说……”
顾锦笙走出刑讯室的时候抬头瞅了一眼玻璃，季安就在那扇玻璃后面站着，他看不见他，但是他知道他可以看见他。
“他招了？”季安站在玻璃后面，只能看清审讯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听见几人对话。
顾锦笙深深地瞅着季安，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半点他对于自己那些刑讯手段的看法，可是却看到季安只想知道结果。
“嗯，招了。”顾锦笙颔首。
周勤想到男人招的内容就恨的咬牙切齿，“他们一行十人，其中三个人在身体里藏了东西，打算混进基地以后就找个机会在拍卖会上释放。
来拍卖会的，要么就是各基地指挥官，要么就是各基地高层，总之来的几乎都是各基地高级异能者。
如果这些异能者在京市基地拍卖会上感染了丧尸病毒，说和京市基地没关系，是遭人暗算的，别的基地高层也不会信。”
顾锦笙的眸色越来越幽冷。
周勤继续道：“到那时候，他们必然会联手对京市基地发难，华国必将陷入内乱。”
季安眸色深冷，“退一万步说，就算华国不内斗，各大基地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高级异能者，必然也会陷入内斗，基地内部重新洗牌。
又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混乱不堪，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把探子打入华国内部，搞好了，还能搞到几个基地的指挥权。”
“就是这样。”周勤冷笑，“可惜R国人傲慢自大，自己给M国人舔腚，就以为咱们也会，仗着一个金毛狮犬就不知道怎么得瑟了。本来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直接把自己给搞成白痴了！”
忽然周勤冷笑一声，“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那些R国人想搞事情，竟然还带几个女人寻欢作乐。那几个低阶女异能者就是特意带来享乐的，那些R国人这是完全没把咱们京市基地放在眼中！搞事情不愿意谨慎些，当咱们都是一群蠢蛋！”
“怎么处理这些人？”季安问顾锦笙。
“除了金毛犬，都杀掉。”顾锦笙语气轻轻，双眸瞅着季安。
每次顾锦笙跟季安说话时，那双眸子都会认真地看着季安的眼睛，仿佛跟季安说话这件事本身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需要他说每一个字都认真对待。
周勤怕季安不理解，解释道：“如果搁在几个月前，金毛狮犬咱们都能毫不犹豫地杀掉。但现在不行，M国内乱刚刚结束，各基地形成联盟，现在终于有精力把枪口一致对外了。不对外也不行，他们那片贫瘠的土地能种出什么来，只有烧杀抢掠的土匪行径他们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