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助理去按摩, 是为了对方能正常工作。
拉开距离这件事，钟北程依然在做。
在下午拍摄的整个过程中，也是同样。
化妆间, 化妆师正在给钟北程打粉底。
门被蹑手蹑脚地推开, 透过镜子, 钟北程看见了进来盯着的人是许伊安。
他顿了顿, 还没等小助理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就开了口：“赵峰呢？”
“啊，赵哥去个卫生间, 让我先盯一下。”
“嗯，那一会儿换回来。”
钟北程移开目光, 不和小助理对视。
余光里, 小助理好像点点头，坐下了。
他这应该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钟北程想。
尤其晚上。
调整过饮食结构后，娄雅霜把做饭这件事情安排给了助理。
购买食材、按照食谱做好放进钟北程家的冰箱里。
食材报销，清单上每一餐每一种食材多少克标的清清楚楚, 绝大多数食材的处理，如糙米、芹菜、胡萝卜、牛肉等，只需要蒸或者煮出来即可。
酱汁是选购好的, 不仅低热量, 盐分也不多不少。
助理要在钟北程家里完成饮食的制作。
从拍摄现场回来后, 钟北程卸完妆, 看见赵峰和许伊安在自己家里忙活。
最近三天的食材都买回来了, 每一顿都要做完，放进保鲜盒里存进冰箱。
——去年需要暴瘦的时候，就是小杨和赵峰来他家里做的饭。
今年上半年进组前，饮食也是被助理严格控制好的。
平时不拍戏，只需要控制热量。
进组前, 尤其是角色需要，他的体型得配合变化时，除了运动和健身，在饮食的摄入上尤为重要。
“西蓝花我已经煮好了，先放盘子里晾着？”
“嗯嗯，小许你看一眼牛肉，我这边盛饭呢。”
“好嘞。”
只不过……钟北程看着小助理新奇地在他家厨房忙来忙去，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尤其是许伊安把今天晚上他的晚餐端出来，放在他面前时。
钟北程面色复杂地瞅着自己餐盘里、牛肉和西蓝花上面盖着的那个爱心形煎蛋，问：“这是你做的？”
“对啊。”
许伊安点了点头：“食谱上写说用少量油煎蛋，我就只喷了一下，用程哥你柜子里的模具做的！还有太阳花、笑脸形状的呢~后边两天的煎蛋都是各种形状的，可漂亮啦！”
钟北程皱了皱眉，他的目光只放在了面前的爱心形煎蛋上。
其他的没听进去。
这样不行。
于是他抬起头：“以后不要用这个，我不喜欢。”
许伊安顿了一下：“哦，行。”
“不用盯着我吃饭，我也不习惯你这么盯着我。”
这回，他说的够明白了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好的，那我和峰哥收拾完就走。”
许伊安站起身，走到厨房，和赵峰一块儿收拾厨余垃圾。
“程哥，后两天的一日三餐都放进冰箱里了，保鲜盒上都标注好了日期和哪一餐。”
赵峰擦完灶台，洗完手道。
“嗯。”
钟北程咽下嘴里的西蓝花，头都没转。
等两个人跟他打完招呼，出了门，他才看了眼关上的大门。
他的意思够明确了吧？
足够冷漠，也足够清楚。
希望小助理能明白。
……
电梯里。
“你没事儿了？走路也不一瘸一拐了，我看你煎蛋的时候手还挺稳的。”赵峰问。
“好多了！中午去楼下那家理疗店，人家老师傅真是有本事！给我按了四十分钟，我感觉胳膊和腿都松快了好多诶！”
许伊安一边说一边活动给赵峰看：“酸痛感就剩下一点点了，完全不影响任何动作，神医啊！”
“程哥老在那家按，人家师傅确实厉害的。”
“诶，程哥咋了？感觉不太高兴。”
许伊安一边摸手机叫车，一边问。
他还觉得自己那些用模具煎出来的蛋很完美呢！
“有吗？可能累了吧，今天拍了四个多点。”
赵峰道。
“诶，会不会是……因为要吃这些没味儿的东西，所以心情很不好？”
许伊安代入了。
“啊？”
“要是我天天行程拉满，一睁眼就是工作，吃饭的时候还只能吃这些没味儿的东西，我应该比程哥脸还臭。”
他一边说，还边摇了摇头：“不行，我感觉我身上已经全都是西蓝花味儿了，晚上得赶紧点个麻辣烫补一补！”
“哈哈哈哈哈。”
“叮——”
电梯门开了，俩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楼。
……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茶水间。
“哇！！！”
许伊安震惊地看着手机上的工资到账通知，问赵峰：“财务好像给我打错工资了！我应该去哪反馈一下？”
“什么打错了，我看一下？”
赵峰印象里，公司财务可没那么容易出错。
他凑过去一看，许伊安手机上那条工资到账消息是这么写的：
【工商银行】[您账户2346于07月15日09:01入账工资（工资），人民币7757。]
“七千七，你还在试用期呢吧，这有什么问题？”赵峰问：“还要扣掉五险一金里个人缴纳的部分、扣税，到手可不就这么点儿了？”
“不是……”许伊安说：“可是我上了半个月班啊。”
“对啊。”赵峰没明白小许说的“不对”在哪，索性调出来手机计算器，一边算一边给许伊安展示：
“你看啊，我们助理岗的基础薪资是两万五，你试用期拿半分之八十，对吧？那就是两万。只上了半个月，那就是一万，用一万的基数交五险一金……应该也是按半月交的。养老单位交百分之二十，个人交百分之八，这就是八百，医疗单位百分之十，个人百分之二，再加上三块，这就是两百零三，失业险应该就四五十块钱，工伤和生育险咱不用交，都是公司给出，剩下的大头就是公积金了。
咱单位公积金交的很高，百分之十二，咱个人也出百分之十二，那就是你的两万乘以百分之十二，再扣掉一千二，那你的税就交八十左右？不知道你有没有专项扣除，最后到手可不就是至少七千多块钱么。”
这一通，直接在许伊安面前给算得明明白白的。
“你觉得你工资哪不对？要真少了我陪你一块儿找财务去问问。”
“等一下……峰哥你说什么？助理岗基础薪资是两万五？不是，没少，不是这个问题。”
许伊安混乱了：“我没觉得是少了，助理工资一万，又交五险一金，只拿半个月的钱，我咋可能一个月拿到七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