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难分你我(2 / 2)

“算了,”周廉说,“那提前收工。”

又看白优和孟青言两人,“下午这场戏有点难度,等会儿一起吃饭,正好聊两句。”

看两人应了,周廉摸了烟盒和魏源一起下去抽烟。

楼上人散得七七八八时,那双黑色皮鞋终于来到了自己面前。

白优抬眼,正对上孟青言的眼睛。

“水都凉了吧,”孟青言垂眼看他,尾音微微挑起问,“白老师?”

“那我再去倒一杯。”陶音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去,不多时,重新端了两杯热水进来。

“谢谢,”将水杯接过来,孟青言道谢,随即又微笑道,“麻烦你,帮我叫下高梨或者季丰,让人把平板给我送过来。”

“哦,好。”陶音没有怀疑,转身快速出门。

“你电话呢?”白优有点好笑,抗议道,“那可是我的助理。”

“没关系,”孟青言似笑非笑地打量他,意识到他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后,唇角终于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反正有些时候关起门来,也难分你我。”

白优大惊,没想到孟青言这么不要脸,在片场都敢口嗨。

他忙四处张望,发现只有一位工作人员正蹲在走廊深处,离他们很远的位置处检查线路,才悄悄松了口气。

“要点脸行吗?”他低声,忍不住抬脚踢了踢孟青言的脚尖。

但想到刚刚孟青言看过回放后看他的眼神,他心底又蓦地软了一瞬。

趁这会儿没有人,他说:“其实我没事儿。”

他的身世,他母亲的遭遇,他心底那块腐烂发臭的秘密,他只跟孟青言说过。

再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嗯。”孟青言应。

白优很善于忍耐,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也无意用蛮力去戳穿他的伤疤。

一瞬间,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下。

不过很快,楼梯上便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季丰携着孟青言的东西上来了。

只是,他神色间又有着一点轻微的犹豫。

“哥,”他和高梨的称呼一样,只是平板举在手里,一时有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递过来,“盒饭过来了,周导叫您和白老师过去呢。”

白优笑了一声,恶作剧地冲孟青言眨了眨眼睛,率先起身下楼去了。

下午的拍摄在三楼楼梯口,钟凌的房门前。

走廊上的窗口都已经拉上了遮光窗帘,只楼道里几盏夜灯泛出橘色的光芒来。

钟凌怀里抱着吉他,靠在窗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弹奏。

直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眸往外看去。

那是沈念的车子。

吉他被随意地放在一边,钟凌屏气凝神,直到外面木质楼梯上传来谁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像是踩着韵律,让人很容易想起脚步主人那永远从容永远优雅的动作和神情。

高高在上,矜贵却冷漠,犹如神殿里供奉的神像般不染一尘,却更能激发人心底那恶劣的征服欲与破坏欲。

房门打开,果不其然,沈念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他越过他的房门,径自前行。

钟凌喜欢乐器,善于捕捉节奏。

即便不用很刻意,也能判断出沈念脚下的步子连节奏都没有变过。

自始至终。

“哥哥。”少年已经换了睡衣,雪白绸衫漫不经心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来。

他上前一步,拦在沈念身前。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锋,沈念早已明白他的心思。

合体的正装,严谨的领带,梳到一丝不乱的发丝……

无论从哪一方面,他和钟凌都不是一路人。

微微扬起下巴,沈念眸底颜色冷漠矜傲,好像连伪装都不屑于。

“滚。”他说,嗓音极冷。

钟凌笑了一声,对他的警告和驱逐置若罔闻。

他不退反进,缓缓向他逼近一步。

这一刻,两人好像谁都没有退路,必须要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

“沈念,”钟凌换了称呼,眸底欲念翻腾,问题也直白赤/裸,“对于性,你有什么看法?”

“你毛儿长齐了吗?就谈性?”沈念嗤笑,眸底同样直白又赤/裸,那是满满的鄙夷。

“不是谈,是感兴趣。”钟凌微微倾身,漫不经心地混淆话题。

只是那双漆黑眼眸却侵略性十足,像是已经用视线将他的衣服扒光。

“哥哥,”他勾唇,笑得邪气十足,“我第一次对性感兴趣,就是在看到你的时候。”

“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荣幸,”沈念不避不让,眼底神色更冷了几分,“不过是证明,你和你母亲是一路货色。”

闻言,钟凌始终保持得极好的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裂缝。

他眸中的神色变了,有极短暂的一瞬间,那双眼睛中现出一缕微不可察的阴狠。

但沈念却看到了。

他不认为钟凌对他母亲有什么感情,甚至于,他其实在处处针对陆婉媚。

而他这样的表情,也绝不是因为要维护他母亲。

沈念沉吟,在心底寻找答案。

或许,他是因为自己将他和陆婉媚相提并论而感到耻辱?

心底的念头还未及确定,钟凌眸底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是啊,我知道啊,”他不知廉耻地道,“她不也是很想跟你睡吗?”

他重新靠过来,侵略性更重,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怎么,我是没她鲜嫩?”

额角不自觉跳了下,沈念抬手,抓住了钟凌的衣领。

那一下力道很大,像是想要用衣领将面前的少年勒死一般。

丝质睡衣娇贵,受不了他这样的力道,一时间,钟凌颈间的纽扣飞落几颗,无声地砸在走廊的地毯上。

少年胸口结实柔韧的皮肤露出一痕来,伤疤上摞着伤疤。

沈念抽烟,他一眼就能认出,其中有一种伤痕,应该是来自于滚烫烟头的恶意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