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裴焕臣这样特殊,把人留在身边一留就是两年,好吃好喝大房子供着,偶尔还带对方参加活动,如此宠爱有加,怎能不叫有心人眼热?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身边长发的、混血的、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便多了起来,每次参加晚宴或者活动,那些人就像苍蝇叮肉一样叮上来,让他不胜其扰。
某日遇到个小模特,宴会结束非要搭他的车,他碍于教养没有拒绝,将人顺路送回了家,第二天这件事便被狗仔爆到网上。过几天,他在外头吃饭,又遇到这个小模特,对方说正好也在同家餐厅用餐,知道他在,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是不是巧合,天知地知。对方身上香水味浓到刺鼻,梁在意思意思与对方碰了碰杯,之后就没有旁的表示了。小模特知道这是鱼没有咬钩,白卖弄一场,咬了咬唇,不甘不愿地走了。
那天晚上梁在回了山上的别墅,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裴焕臣一直等着他。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梁在脱去外套给到一旁的佣人。
“您忘了吗?今天是您治疗的日子。”裴焕臣笑嘻嘻地上前,然后就闻到了梁在身上复杂的气味。香水味、酒味、烟味混杂,让他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子。
“放到明天也可以,一晚上而已,我还等得了。”梁在喝得有点多,身上燥热,扯松了领带不够,接着又解开了领口和袖口的扣子。
“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您的床头呢,我要看着您喝掉。”裴焕臣小狗一样贴着梁在,一路跟进了房间。
解开马甲,修长的手指没有停下,梁在继续解开里头衬衫的扣子,等大片胸膛全都暴露在空气中,裴焕臣端着一支盛着鲜红液体的杯子来到他面前。
“梁先生。”裴焕臣将杯子递给他,目光触及胸口那些逐渐扩散的血色纹路时,不由多看了两眼。
感觉又扩散了点。他是Mimic,只能做到暂时压制红线虫的毒性,总有一天,十年二十年,梁先生的身体会慢慢被毒素侵蚀,直到他的体液也无能为力。
梁先生死了,他会怎么样呢?
是会被卖给下一个Redvein,还是再次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
“好了,喝完了。”梁在忽略掉嘴里那股黏腻的铁锈味,忍着没有在裴焕臣面前皱眉。
裴焕臣回神,接过杯子,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凑到梁在耳边,亲了亲他的脸颊:“晚安,梁先生。”
那夜混乱后,梁在曾找机会与他进行过一系列的性知识科普,包括但不限于亲吻的种类,什么是只能伴侣之间进行的,什么是可以和亲人朋友之间进行的,什么又是陌生人绝对不能做的。本意是想叫裴焕臣学会保护自己,谁想自那之后,只要梁在在家,裴焕臣每晚都要来讨晚安吻。
“晚安吻”与“接吻”不同,是不限于伴侣的,这种行为在长辈与小辈间很常见。这是梁在亲口说的,否认不了,没办法,他只能认栽。
两年过去,裴焕臣如今都与他一般高了,并且最近一直喊腿疼,似乎还有再长的趋势。五指插进裴焕臣丝绸一样的乌发里,按在后脑,微微施力,迫他低下头来。梁在亲了亲对方光洁的额头,手指梳过长发,退开一步。
“晚安。”他嗓音带着丝喑哑道。
宿醉的原因,梁在睡到第二天中午都还困顿难醒,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梁先生不好了梁先生!”
梁在揉着额角,艰难地睁开眼。
“什么事?”他的声音含着浓浓的不耐。
门外佣人听到他醒了,不再敲门,讷讷道:“您去看看焕臣少爷吧,他……他把自己头发剪了!”
梁在一怔,顿时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