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裴焕臣才告诉梁在,那个服务生其实是沈鹜年的Cure。
梁在恍然大悟,怪不得沈鹜年愿意与情敌一同工作,原来情敌是饵,要钓Cure那条大鱼呢。
吃完饭,梁在又带裴焕臣坐游艇出海,沿着海岸线看了江市沿岸的夜景。
裴焕臣趴在沙发靠背上,小半张脸埋进臂弯间,双眸映照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含着星光般熠熠生辉。
梁在拿着两只杯子走近他,将其中一杯柳橙汁放到了他面前的平台上。
“在想什么?”梁在问。
裴焕臣没有看他,笑意盈然道:“人类真厉害,没有太阳也能使世界亮起来,那些灯光好漂亮。”
这孩子似乎从以前就喜欢闪闪发光的、耀眼的东西,可是山上那样黑,那样冷清,他一待就是好几年。以前哪儿有个灯会、集市什么的,他还会去凑凑热闹,自从上次灯会被人哄走喂药,梁在回忆了下,似乎就再也没见他晚上外出过了。
“焕臣,你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梁在呷了口酒,问。
“不是一个人啊。”海风吹过裴焕臣的发丝,他枕在肘间,侧头看向梁在,“还有辛管家、尹妈妈、小方……”
他一口气列举了七八个人,都是家里的佣人和园丁,不然就是保镖和家教。
梁在忽然感到一阵心酸,裴焕臣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却连一个同龄朋友都没有。
“焕臣,你想要朋友吗?”梁在放下杯子,坐到裴焕臣边上。
“朋友?”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新鲜,裴焕臣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对,朋友。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多交一些朋友。”现在想想,或许裴焕臣一直缺乏社会化,是因为他总是把他与“社会”隔绝。进入到社会,多交些朋友,说不准能让对方更快地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那我可以和沈先生的Cure做朋友吗?”裴焕臣迅速地便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第一时间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让梁在有些意外:“为什么是他?”
“他的雌虫说他是个单纯的好人。”
“你还能听懂红线虫的语言?”梁在惊讶道。
裴焕臣伸出手指,比了个“微末”的手势:“一点点,也不是总是能听到。或者说,不是听到的,是感觉到的。不过……”他将手掌摊开,轻轻按到梁在的胸口,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跳动,“我一直感觉不到梁先生的雄虫在想什么,它好像不太喜欢我。”
不,你只是错过了它说喜欢的时候。
梁在回想起裴焕臣上一次发病失去理智,几乎要将他全身舔遍的时候,盯着他胸口的红线说过类似“它喜欢我”这种话,那会儿以为是在说胡话,没想到他竟真的能听得懂。
握住裴焕臣的手,不住摩挲他的手背,梁在眼里含笑:“它可能只是害羞。”
裴焕臣沉默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因为我不是它想要的雌虫,我不过个……长得很像的替代品。”
梁在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他摸了摸裴焕臣的脸,俯身下去,亲了两下,舌尖稍稍探出,舔过唇缝,又退开一些。
“你就是它想要的。”含糊地说完,再次吻下去。
既然裴焕臣想要和沈鹜年的Cure做朋友,那梁在就要替他准备好一切。
在做完详细的背调,确定了那个叫钟艾的小孩儿确实性格单纯,没什么不良嗜好后,梁在为裴焕臣还有两个保镖都办理了旁听证。
裴焕臣出发去上学的那个早上,梁在显得比他本人还要紧张。
将裴焕臣放到社会中去,他确实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但也意味着遭遇危险的概率大大增加。尽管有保镖跟着,梁在却还是不大放心。
“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替裴焕臣一边整理衣襟,梁在一边做着最后的临行叮嘱。
“捏死他们。”裴焕臣乖乖站着,乖乖回答。
“不对,是告诉我。”梁在的表情丝毫不见狠戾,“我会替你捏死他们。”
裴焕臣点点头,笑得眼眸微弯:“好。”
“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联系我。”梁在拍拍他的脸颊,目送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