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2 “做朋友的话,阿晚给亲……(1 / 2)

尘轻雪?

舟行晚心底的所有防备就此消散, 他的心头骤然涌上无限委屈,有好多话想跟人说,却不知怎么开口、怎么叙述, 怎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他新知道的那些荒唐得编进话本子里都没人信的事情说给尘轻雪听。

他最终也没能开口成功, 舟行晚向来不是情绪多么外露的人,哪怕确实在看到尘轻雪的那一瞬间片刻恍然,也还是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在尽量不惊醒花辞镜的前提下下床穿好了衣服, 然后看了尘轻雪一眼,直接踩着窗棂跳了出去。

尘轻雪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飘逸的衣袍占据了眼前大部分视线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伸手去接。

——其实就算他不接舟行晚也不至于摔倒, 但尘轻雪就是接了,两具年轻的身躯撞到一起反而碍路,尘轻雪正正巧挡在了舟行晚落地的地方, 一时不查, 把人抱了个满怀。

很轻, 轻得不像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重量。饶是尘轻雪向来克制守礼,在接到舟行晚的时候也还是没忍住多掂量了一下, 而后察觉到自己失礼, 立即松开了手。

一个成年男人全身力量的冲击还是不小的,两人因为惯性的冲击往后退了两步,尘轻雪站稳了将他扶好,语气无奈:“阿晚怎么这么急, 好好的正门不走, 跟谁学的跳窗?”

舟行晚也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太急了,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打算反驳自己是“跟人学坏”的说法, 就姑且先让尘轻雪这么误会着,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尘轻雪道:“好久没见到阿晚了,怕你出事,所以来了。”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舟行晚不太好意思,他悄悄压下差点涌上面颊的燥热,半侧偏过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尘轻雪一顿:“顺着有心人查,总能查到的。”

有心人?舟行晚对上尘轻雪的眼睛,后者一脸歉疚:“若我能早点发觉玉秽跟流毓不对,早点找出应对之法,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听了他的话,舟行晚心中一诧:流毓暴露了?

不是说她藏得很好吗?

他不忍让尘轻雪多自责,更何况这件事本就跟他无关,只能安慰:“这件事不怪你。”

有问题的都是他们流云宗的人,尘轻雪人在剑盟,本来常年辗转于各个剑宗就很劳心费力,这种事哪儿能怪得上他?

尘轻雪摇头,他想到舟行晚如今处境,不知对方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就更懊恼当初的不够细心。

他看出舟行晚的疑惑,道:“阿晚放心,我还没把她的身份公布出去,我想她再怎么说都是流云宗的人,若流云宗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再由剑盟接管也不迟。”

他说是这么说,可如今知天厉回了流云宗不在此地,主事的玉秽当众投靠妖族,丹珩又因妖族身份不得人信,唯有舟行晚勉强能算个说话有用的……说什么先让流云宗裁决,其实不就是给舟行晚来了个后门?

舟行晚心中感念他的体贴,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他沉默片刻,最终闭上了眼:“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按规矩来,不必顾忌我。”

尘轻雪讶异他这么决断,半晌说好。

舟行晚又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踌躇着把自己关心的事问了出来:“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尘轻雪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想到舟行晚那个沾酒就上脸的酒量,又往后退了两步,“最近心情不大好,所以借酒消愁,若是知道今天来找阿晚有这么顺利,我就不喝了。”

“我没怪你。”舟行晚担忧的目光在他胸膛之处流连,道,“你之前的伤……”

“已经好了。”怕他担心,尘轻雪少有的没等舟行晚把话说完就截断了他,却见后者似乎不信,眼睛都要黏上来了一样,半开玩笑道,“阿晚这么担心,要不要亲眼看看?”

舟行晚满脑子都是那天尘轻雪浑身是血的样子,闻言想也不想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可以吗?”

“……”

一阵晚风送凉,扰乱了舟行晚鬓前几缕刚才睡时被压乱的发丝,他被这阵风吹得稍微回了点理智,意识到自己的提议并不妥当,讪讪然闭上了嘴。

又怕被尘轻雪误会,舟行晚短暂思忖片刻,此地无银地越描越黑:“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上回那个样子太吓人了,若不是刚好丹珩在,我都怕你会当场死在那儿。”

如今人妖两族局势紧张,随时都可能要打起来,尘轻雪本不想在这个多事之地跟舟行晚谈儿女情长,偏偏对方又不配合,总是用让人拒绝不了的语气来挑拨他,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静心。

尘轻雪散开灵识查探,确定附近安全无人,又看了看对面舟行晚满脸真挚不掺任何其它情绪的关心,两个不同的想法开始在脑中互搏,最终还是较不当人的那个占了上风。

他一面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分局势一面淡定接下了舟行晚的“挑拨”森*晚*整*理:“阿晚当真想看?”

舟行晚是真的关心他的伤势,虽然觉得尘轻雪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没多想,闻言点了点头,却不想下一秒,尘轻雪将手握在自己手腕。

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瞬间就将他的主导权攫取,舟行晚没有挣扎,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人引导着攀上了对方的胸膛,指尖往衣服里探了两寸,手底下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重,忽然心里一慌,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可尘轻雪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怕伤到他,男人没有用太大的力气,舟行晚却因为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而挣脱不开,好在对方只是把他的手停在那里,没有更进一步,温柔又极力隐忍着什么的视线一错不错,专注得如同蛊惑:“阿晚,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

“……”舟行晚不知他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却觉得眼下这个情况很不合适。他不想骗人,却难以说出那个“对”字,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谁知尘轻雪看出了他的想法,悠悠道:“阿晚若是不敢看我,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又心虚。”

“……”没办法,舟行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对视下去,他突然后悔自己刚才的心血来潮,可箭已离弦,哪儿有回头的道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我知道你从前喜欢……现在喜不喜欢,我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逃避现状的推脱之词,尘轻雪听出来了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低声骂道:“好没良心。”

舟行晚没听清:“什么?”

“我说阿晚没良心,明明我矢志不渝,却故意说我真心万变,想要否认我的心意。”

尘轻雪看着他,忽然问:“阿晚,你上回说想继续跟我做朋友,还算不算数?”

舟行晚不知他好端端的突然又提起这个做什么,但“做朋友”跟“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这两个话题明显就不是同一个重量级,舟行晚正好急于摆脱后者,再加上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他没时间跟尘轻雪说开,立马点头:“算数的!”

尘轻雪轻笑,又拿着他的手往下按了按:“那阿晚会跟别的朋友这样吗?”

他捉着人的手不断往衣服里钻,剥开最外面那层累赘,繁复的里衣现于眼前,舟行晚不敢再看:“……你干什么,现在是在外面!”

尘轻雪无辜地眨了眨眼:“阿晚不是要看我的伤势吗?”

舟行晚是想看看他伤好得怎么样了没错,却没想过是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气氛之下,他的整个手掌僵直,抵触着尘轻雪牵引他的动作,后者观他表情,叹了口气:“算了。”

舟行晚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手上的力道已经放开,他顿时松了口气,又有些说不明的惆怅。

尘轻雪道:“此地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舟行晚还沉浸在他刚才半强制的行径里没缓过来,闻言愣愣“哦”了声,跟着他走了两步,没忍住问:“你怎么……”

他久久说不出后言,尘轻雪停下来看他:“什么?”

舟行晚看了看他才重新拢好的衣领:“你刚才……你怎么不那样了?”

他话说得不甚清楚,尘轻雪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阿晚不是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