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弈说话委婉,但重秋庭听出来他是在责怪自己不将巫赐的事情说清楚,惹得众人猜疑。
现在他受伤,师父昏迷,也不知道如何招惹了巫赐?
虽然温子弈表面没说什么,从不过问这些纷争之事,但也听闻失踪案,有自己的想法,
——之前失踪案的凶嫌一直不漏蛛丝马迹,怎么就判定是巫赐了?大师兄又是怎么发现的?凭借大师兄上次拿出的一片蛇鳞就可如此认为吗?更何况现在无人伤及巫赐分毫,那蛇鳞真的是他的吗?是否有意栽赃陷害?
重秋庭一向不喜欢温子弈。
用燕竹的话来说就是“白长一张好皮囊,其实是个榆木脑袋”。
他这个师弟平时不吭不响,修为一般,但有一副刨根问底的性子。
他也知道温子弈在背后想什么。
重秋庭说:“我自会解释清楚,师父的事情交给我吧。”
温子弈不再多说:“这样也好,其他宗门的事情暂时交给我吧,重要之事我会找你相商。给你准备的灵药都在侧屋,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不过,玄镜谭那些……”
“玄镜谭的灵草我自己会去拿。”
玄镜谭是玄天宗的秘境,有一条看守秘境大门的红黑大蛇,即使是金丹修为也硬闯不过去。整个宗门只有大师兄和师父能进去。
温子弈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那蛇看起来思虑也很深。”
重秋庭冷哼:“它差点被我杀死,还能算计我?”
温子弈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日,“师父”也醒了。
他看见自己床前重秋庭苍老的模样,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这不是燕悉的语调,是燕竹。
年轻的语调从苍老的喉咙中发出,听起来像滚烫的烙铁落入冰水中吱吱啦啦的声音。
“我,活了?”燕竹问。
重秋庭没说话。
燕竹:“你怎么了?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重秋庭第一次产生逃避的心里,他不想面对燕竹,自己爱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燕竹笑:“这草木灵的身体还挺奇怪的,感觉干枯的茼蒿……你不亲我一下吗?”
重秋庭摇头。
“秋庭,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对了,我爹呢?”
重秋庭张了张嘴,悲伤的情绪涌上来,他握紧拳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竹的笑容消失:“怎么了?”
重秋庭深吸几口气:“有一件事情,换魂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燕竹。”
燕竹从未见过重秋庭悲伤又惶恐的模样,赫然抓住他的双手,然而当自己的手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看愣了。
他知道乐青淮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会如此苍老?
这是谁……这手腕上的玉髓串……不!
是爹!
猛然间,如同被惊雷劈中,惊愕变成了恐惧。
燕竹抓住重秋庭的衣领怒吼道:“这是……我爹!”
“重秋庭你做了什么!”
——砰!
豁然间,书房窗户被一阵风吹开。
咆哮的声音被风往外送,在打扫庭院的弟子们听见响动纷纷往里看。
“怎么回事?好像师父醒了?”
“我怎么觉得在骂人。”
重秋庭倏然脸色一变,关上门窗,低声喝道:“别说了!”
玄天宗的花园内,一株青绿色的灵草下趴着一条巴掌大小的小黑蛇,这就是刚才故意吹开窗户的始作俑者。
旺仔:【你俩有意思吗?你也就算了,怎么司律弦还和你一起胡闹?】
黎麦:我本来就是草,他本来就是蛇。爬墙跟有什么不对?
旺仔:【我看你就是想看糟老头子的黄昏恋!】
黎麦掀起:你可真恶心。
燕竹恢复了新生,但在燕悉体内。
重秋庭一个人要养三个:自己、燕竹、燕悉。
也算是最佳渣男了。
短短一日,重秋庭的忏悔值飞速增长翻倍。
旺仔:【一会儿要爹爹,一会要换身体,一会骂渣男贱人,这还消耗灵气呢,真是不闲着啊。】
黎麦:越虚越好。
旺仔:【咱们直接断了他们的灵草!让他们无药可治!】
黎麦:聪明,走,去玄天宗的秘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