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拳头,无视指关节处滴落的血液,顺着那个想法,从后往前开始倒推,很快就想通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
了然地点了点头,亓官殊随意甩了下手上的鲜血,面不改色地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手掌起来。
尽管这栋楼里没有住任何“人”,但该有的水电还是齐全的。
大概也是异海懒得在这种没有诡异的地方,做无用功的原因,打开水龙头后,流出来的都是干净的自来水,并非奇奇怪怪的血水或是其他的碎块。
仔细将手上的血冲洗干净,亓官殊关上水龙头,从导游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将手上的水迹都擦拭干后,将湿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已经弄明白这栋楼原理的亓官殊也不多待,最后对着裂开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后,离开了卫生间。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被他扔在垃圾桶中的湿巾,在他离开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死楼中,哪怕开着灯,也总是会有些阴森的。
但这些阴森,对亓官殊来说,根本就造不成什么伤害。
他一路走到顶楼,暴力拆开门锁后,进到了天台上。
在天台上,亓官殊看见了一位熟人。
准确点说,是很像一位熟人的人。
视线在这人身上熟悉又陌生的衣服上停顿了一会,亓官殊还是选择走了过去。
“封景?”
那人听到亓官殊的这句话,顿时有些不开心起来,呼吸加重之间,身上的银饰发出铃铃的清脆声音。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封景呢?监考官大人,您让我很难过。”
监考官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亓官殊的视线立刻冷凝下来,几乎是瞬间抽出陌刀,警惕望着这人:“你是之前把我带进境域的人!你是谁?尧疆之中,我绝对没有见过你!”
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年表情更加委屈,他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心酸和嫉妒,望着亓官殊的眼神更是幽怨极了:“您当然不会记得我,你除了那个小无常,还主动记过谁?”
亓官殊觉得这个少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他皱眉:“什么无常?你说谁?”
难道是池星乐被这家伙发现了,陷入了危险之中?
少年听到亓官殊提起无常,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眼底满是想要撕碎对方的凶狠和憎恶,但他似乎不想让亓官殊见到自己这样,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监考官大人,您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我可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少年扬起一丝微笑,在笑容的加持下,他的模样确实可以算得上勾人心魄。
可惜,亓官殊在进入异海前,就见过更美丽的景色,根本不会受少年的影响。
亓官殊目露嫌弃:“恶心。”
冷笑出声,亓官殊不管少年会怎么想,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狠,化成利刃,直直插入少年心中:“你既身着尧疆衣,就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做勾.栏.引.诱之态,尤其是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我觉得很恶心。”
少年站定,停下来脚步,他似乎没有想过自己会从亓官殊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表情僵硬一瞬,随后不受控制地凶狠起来,那是一种接近疯狂的嫉妒和愤怒:
“我这样看你,你感到恶心。那封景这样看你,你就满心欢喜是吗?!”
不是,到底谁是封景?
亓官殊不知道少年突然间发什么癫,难道从头到尾,不都是少年在扮演“封景”吗?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等亓官殊想通其中的关键,少年就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朝着亓官殊扑了过去。
没有给亓官殊任何反应的机会,拉着亓官殊一起跳下了天台。
在耳边风流呼啸之间,亓官殊却丝毫没有慌张,他淡定望着和自己一起下降的少年。
少年知道亓官殊不怕,也并不奢望亓官殊害怕,他拉着亓官殊一起下落,也并不是想害死亓官殊。
事实证明,亓官殊的不害怕是对的。
他们视线相对,就这样下落了几分钟,还没有落地的意思,而他们周围的景色也早就变成了一片空白,仿佛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中。
少年死心不改的问:“如果是那个小导游和你一起跳下,你是不是就会拥抱他?”
亓官殊冷漠:“干、卿、底、事。”
少年不知道是被这四个字戳中了什么笑点,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容中却一点喜悦的味道都没有。
他这番神经质地举动,让亓官殊忍不住皱眉,他开始思考要不直接把少年宰了。
这家伙八成脑子有毛病。
想着,亓官殊抬起握着陌刀的手,准备砍向少年。
却在刀身即将落到少年头顶的时候,少年冷静下来,他深深望了一眼亓官殊,重新问道:“如果是那个此界太平,你还会拔刀吗?”
此界太平?
所以少年从一开始问的那个小导游,就是此界太平?
亓官殊没有停下动作,继续讲陌刀挥向少年,直到将少年从上到下劈成两半后,才冷笑开口:
“他是我男朋友,你哪位?凭什么和他比?”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