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亓官。”
秦政唯一能给到邬铃儿的回答, 就是如此。
不能怪他心狠,只是这是属于亓官殊一个人的考场,若他自己都不能勘破虚妄, 就算他们强行把亓官殊带出来, 也无济于事。
...
鲜梵实在太熟悉尧疆了, 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他便带着神桐木, 来到了祭司殿。
祭司殿的结界灵帘,对于鲜梵而言,就像是摆设一般, 完全没有半点阻拦,便让他带着神桐木进入殿中。
亓官殊扶额难受, 却依旧在鲜梵踏入祭司殿的第一时间, 抬起头来,同时手中指诀变化, 凝出灵刀,朝着鲜梵打去。
一出手,就是冲着击杀去的,亓官殊丝毫没有留情。
幸好鲜梵在十二峒的时候,经常会被长老们“暴揍”, 一来二去, 他对于危险的肌肉反应速度,完全算得上是可怕。
担心自己躲开后, 灵刀会伤害到神桐木, 鲜梵说了好几句“冒犯”后, 抱起神桐木,一同躲闪。
距离就在眼前, 神桐木的同感,再一次连接到了亓官殊身上。
腰间被搂住的感觉,在头疼的反衬下,格外明晰。
亓官殊眉头轻蹙,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怒,他闭眼舒缓眉心的不适,灵刀在他心绪的变化下,也迟钝了几分。
可这些灵刀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躲开的。
鲜梵带着神桐木较为轻松地躲闪了第一下,但灵刀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击刺空,停顿了一秒后,又继续朝着鲜梵和神桐木的位置刺去。
鲜梵很想直接开口,告诉亓官殊,自己是来救他的。
但他也没有忘记,在进来之前,那位骨玉首席曾经说过,必须让亓官殊自己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否则,他无法带亓官殊离开这里。
想到这,鲜梵硬生生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边保护手中灯盏的烛光不灭,一边护着神桐木,转而说道:“先别打,你仔细看看,我旁边这位是谁!”
少司官表哥,你难道连你自己都要打吗!
腰间的异常,加上之前对视蛇瞳而刺疼的大脑,让亓官殊暂时没有办法思考。
听到鲜梵的话后,下意识跟从他的话语,抬起头来,看向了鲜梵怀中的那人——
他身上穿着一套普通的尧疆服饰,头发用金红两色的细线,绑着小铜钱,连同头发一起编织入理,松松垮垮编成一条辫子。
普通的装扮,并不能掩盖亓官殊看到这人时的震惊。
因为这家伙——
居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要不是他的双瞳中没有半点眼白,也没有半分灵动,亓官殊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了。
这是?
亓官殊挑了下眉头,灵刀也在感应到主人没有杀意后,化为星子消散而去。
终于逃过一劫,鲜梵松了一口气,停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神桐木有没有受伤。
注视着鲜梵动作的亓官殊,唇瓣抿起,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关注着鲜梵的动作。
他......好像很担心“我”?
见过太多的人,亓官殊自然分得清鲜梵眼中的情绪,到底是不是作假。
也偏偏是因为鲜梵的眼神泰国纯粹,亓官殊更加疑惑:“你是谁,为何会有一块桐木制作的傀儡?”
被亓官殊轻松认出来神桐木的本体,鲜梵也并不意外,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我不能说。】
鲜梵不可以直接告诉亓官殊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逃过“监视”,透露一些信息给亓官殊。
果然,在看到手势后的亓官殊,脸色更加复杂起来:“......你是尧人?”
只有纯正的尧疆血统,才会在出生后,从长辈那里,学到独属于尧人的交流手势。
就算是其他苗疆子民,也无法看懂。
鲜梵不但知道,还能够完整比划出来,再想起之前鲜梵进入尧疆后,那宛如回家的闲适姿态,已经可以确认,鲜梵就是尧民。
“我没见过你。”
亓官殊皱起眉头,他很少会对外界的事情,产生疑惑,可这个突然出现,还带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傀儡的家伙,却让他疑惑了。
鲜梵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欺骗亓官殊:“我知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没有见过我,可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原本以为,自己见到表哥后,会紧张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可真正到了见面的时候,鲜梵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冷静,这么体面地和亓官殊对话。
“我从小到大都是听你的故事长大,”鲜梵说着,嘴角忍不住挂上些许笑意,满是对亓官殊的尊敬和喜爱,“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求圣姑婆婆帮我要一张你的照......画像,所以,我见过你很多次了。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天,可以见到你。”
差点把“照片”说出来,鲜梵速度改了口,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害羞和担忧。
他承认,像个神经病一样,隔一段时间,就想去得到亓官殊表哥最近照片的自己,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但他又不能和表哥打电话,也不能出去见他,只能这样了嘛......
只希望表哥听了后,不要讨厌自己。
亓官殊在听完鲜梵的一番“自.首”发言后,果然沉默了下去。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人,是会这么大胆,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画幅像,又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的?
先不说画像的人大不大胆,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