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分析出，正是眼前这两只古怪的大鹅让他脱离了那片疯狂的漩涡。

原本那些喧嚣着要毁灭世界的冲动，被一种温和却更本质的“捣乱欲”所取代。

要打个比方的话，前一秒的他还在认真计划如何把地球变成灰烬，现在，他只想把阿福最喜欢的花瓶推到地上砸个稀碎。

前后状态都不正常。

但这是他多日以来，最接近“人类”的时刻了。

答应了要“带着两只鹅一起捣乱”的布鲁斯，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家族会议。

这一次，他没有掩饰脸上那副始终挂着的、过于明亮的笑容。

他告诉了在场所有人——

自己被小丑感染了。

没有解药，无药可救。

但在两只莫名其妙的大鹅身边，他居然能恢复一些理智。

“我已经不能再继续作为蝙蝠侠行动了。”布鲁斯停顿片刻，视线从一个个孩子脸上掠过，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或焦急、或震惊、或沉默。

“我会转为后勤，绝大多数时候——只会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

他知道，孩子们不会就此罢手。

他们一定会试图帮他恢复原状，就像曾无数次逆转命运那样。

和过往任何一次一样，他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是，也不会指望。

“既然要交代的都说完了——”布鲁斯笑了笑，伸手安抚地摸摸哥哥鹅的脑袋。

那只白色的大鹅像是听烦了大人长篇大论无聊的小孩，啄了两下他伸来的手，才勉强允许布鲁斯轻拍两下。

“那麽，失陪一下，我要和我新交的朋友们——去找些乐子。”

“布鲁斯！”迪克猛地站起，试图阻止，“你应该接受治疗，我们会——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但他的老父亲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那笑容既温和，又令人不安。

“你们当然会想办法，亲爱的孩子们。”布鲁斯轻声道，“但在那之前，让我先享受一下这段疯狂的人生。”

哥哥鹅终于找到机会按下发送按钮。

两只大鹅和一个“笑眯眯”的布鲁斯一同消失在蝙蝠洞。

4.

“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不同的宇宙之间游荡，和我的大鹅一起查找新的乐子。”狂笑语气轻快，像是在讲一段普通的旅行见闻。

“这就是你顶着‘狂笑蝙蝠侠’的名号，在多元宇宙里满地撒野的理由？”最新一位惨遭毒手的蝙蝠侠站在被弄得一团乱的蝙蝠洞里，满脸阴郁地看着他。

到处都是彩带和奶油，这家夥和那两只大鹅在他·的·蝙蝠洞里举办了一场没有邀请任何人的生日派对。

“当然啦！我发誓——这次里面没有一句假话。”狂笑嘴角上扬，一边嚼着阿福亲手烤的小饼干，一边毫不含糊地给身边的大鹅喂着碎块。

他手法熟练，连饼干都能平均对半，甚至连上面的巧克力豆数量都完全一致。

这是他在长期与大鹅斗智斗勇中练就的生存技能。

“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但这依旧不能成为你把我的哥谭搅得天翻地覆的理由。”蝙蝠侠扶额，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不能就这样冲进阿卡姆去揍谜语人，还把小丑的脑袋和身体分家——是的，我知道他死不了，但是……”

他是想帮自己的同位体，哪怕对方已经……不太像“可救”的样子了。

“我们只是处理了一点小小的旧账。”狂笑哼着轻快的小调，把阿福刚端上的牛奶也分成了两杯，依旧是准确到毫升，然后递给了左右两只等候的大鹅。

一起给的，绝对没有时间差。

鬼才知道为什麽这两个小家夥会因为先后顺序打起来。

都是血与泪的教训。

“不用因为我们帮你找出阿卡姆的地下室就感激我们啦。”妹妹鹅一本正经地伸出翅膀，“不过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就是因为他们找到那个地下室和里面的杰森，这位蝙蝠侠才破例网开一面任由他们胡闹。

可如今，看着面前伸得整整齐齐的两只鹅翅膀和一只人类的手，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

“会有的。”他认命地点头，“你们三位的蝙蝠镖，都会有的。”

“好耶！蝙蝠侠最棒了！”x3

“你就不要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