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梁漫秋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心,低声骂道:“这个小人。”
程清淮看着梁漫秋愤怒不已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温柔地摸了摸梁漫秋的脑袋后,程清淮缓缓道:“嗯,他坏。所以不用担心,喜欢的话放心留下。”
程清淮的本意只想让梁漫秋放下心来,不曾想到,在他话说完后,梁漫秋反而抱住了他的腰,闷闷不乐地说道:“齐书达不会是因为被你发现了这个,所以才那么讨厌你的吧?”
程清淮也环住了梁漫秋的腰,淡淡道:“可能吧。不过不要紧,害怕的人是他,不是我。”
程清淮声音淡淡的,想起当时齐书达试图威胁他的样子就想笑。
“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就是那位夫人,可惜,当时她已经离开了。”程清淮不无遗憾地道。
“那你刚才说的常政委又是谁?我好像没听说过他诶。”
“他被调取B市了,现在在那边的军区做政委。嗯……在调走之前,他跟田政委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啊?那他既然也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等等,他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还是跟你一样是在那位夫人去世后才发现的?”
程清淮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回答道:“很早之前,我听当时他的话,像是在用这件事警告齐书达。”
听了程清淮的话,梁漫秋不禁喃喃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那他一直帮着齐书达隐瞒,不会是……”
梁漫秋用力摇了摇脑袋,强行制止了自己的猜测。不管这位常政委如何,可佳人已逝,想这些也没用了。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后,梁漫秋便思考起了该如何处置那些金条的问题。
她没纠结多久,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我想了想,还是卖了吧。虽然我喜欢金子没错,可是我戴金子会显得人很老气。”
金灿灿的看着人心里舒坦,但她戴金子显老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看着妻子幽幽叹气的模样,程清淮莞尔道:“那卖了之后买对玉镯吧?玉很衬你,你的吊坠就很漂亮。”
“真的吗 ?”
梁漫秋说着,便将那块做成祥云样式的吊坠从胸前拿了出来,将那吊坠摊在手心,仰起脑袋对着程清淮微微笑道:
“这是我刚刚上班的时候,用第一份工资买下的。”
那枚吊坠在梁漫秋的手心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但程清淮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只在日光下,在玉坠的光泽下显得更加莹白如玉的手。
程清淮心中一动,然后轻轻托起那只微凉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暗着嗓子道:“真的,很漂亮。”
说完,一个轻柔的吻便落了上去。
梁漫秋倏地瞪圆了双眼,下意识地就想将自己的手抽回,尝试无果后,梁漫秋便小声地嗔怪道:“你干什么呀。”
程清淮看她的眼神太过炙热,看得梁漫秋双颊一热,下一秒,那粉白的小脸上便染上了动人的红晕。
“抱歉,有些情难自禁。吓到了?”
程清淮又在那纤细的手腕上轻轻啄了一下,才终于将其放开,淡笑道。
“哼,我才没有被吓到。”
梁漫秋看着那被可恶的男人亲的微微泛红的手,娇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将吊坠重新挂了回去,同时还有些难为情地小声为自己辩解道。
一阵让人耳热的笑声响起,梁漫秋脸上的热意越发明显,就在她快要由羞转恼的临界点,程清淮一本正经地止住了笑,向她讨饶道:
“好,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的漫秋胆子那么大,怎么可能被吓到呢?”
两人间气氛逐渐升温,蓦然间,一道响嘹亮的咒骂声穿破云霄,传入两人耳中。
“你丫的,你们怎么这样绝情?小青就算不是齐书良的亲儿子又怎么样?他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凭什么就因为这点小事把我们母子俩赶走?”
“再说,如果不是他不行,我至于去找别人吗?” ???
什么东西?
梁漫秋猛地推开不知什么时候将她揽进怀里的程清淮,跑到了窗户边,推开窗户就朝楼下望去。
什么意思,这个齐书良,在断腿之前那方面就不太行吗?
齐家院子里。
黄晓霜苦苦哀求许久都没能让黄萍等人心软,眼看着她的那位新大嫂都从隔壁喜滋滋地出来了,心中的不满当即爆发,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当即能说的不能说的,丢脸的不丢脸的,全都指着齐老头等人的鼻子怒骂了出来。
“哇哦。”
梁漫秋趴在窗子边,下意识地就要探出身去,被一道温柔却强硬的力道给拉了回来。
“要注意安全啊。”
程清淮无奈的声音在梁漫秋耳边响起,梁漫秋听得耳热不已,胡乱地点了点头,再次仔细听起了楼下的动静。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什么?”
黄萍还没来得及反应,齐老头就敲了敲烟杆,对着黄晓霜怒目而视道。
同时他还不忘指责黄萍,“看看你选的儿媳妇!”
黄萍又是委屈又是气,也顾不得“造谣”她儿子的黄晓霜了,对着齐有德怒目而视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哪能怪得了我?当初老三娶了她你不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出了问题就全推我身上了?”
“要不要脸啊你齐有德?”
黄晓霜在两人对峙间,紧紧拉着儿子齐青的手,大声喊道:“小青我们走!妈带你去找你真正的爸爸去!”
“你!黄晓霜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这么大声的说出来,你是生怕你的那点破事人家不知道?还要不要脸啊?”
黄萍骂完齐老头,又听到黄晓霜这么大声的说着家中的丑闻,恨不得当即晕倒在地。
然而黄晓霜已经破罐子破摔,既然怎么求情都没办法再留下,那干脆撕破脸也好。
“我不要脸?搞得好像你们要脸一样,谁家爹娘会带着二儿子小儿子一家子人住大儿子家去?是,我做的事情是不太光彩,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你们就光彩了?我呸,你们两个老家伙,我今天带着小青走了也好,至少他还有个知青的亲爸,指不定以后还能带着我们娘俩回城去呢!”
“而你们两个老的,只能永远看着你们的那两个不成器的二儿子小儿子像只寄生虫一样活着!”
黄晓霜说出口的瞬间,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把一直住在齐书良大哥家的自己给骂了。
但话都说出口了,她是万万不能表现出一点悔意的。
“儿子我们走!”
正当黄晓霜高昂着头颅,牵着齐青就要走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齐书达冷漠的声音。
“先去领了离婚证再走也不迟。另外,邓浩在大院外面等着你。”
黄晓霜的脚步猛地顿住,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向了齐书达以及他身后的齐书良。
齐书良正拄着拐杖,脚上打着石膏站在齐书达身后,在对上黄晓霜的目光后,眼底一片阴郁。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是那阴冷的目光却让黄晓霜刹那间打了个寒战。
可就算被吓了一跳,她的依旧惨白着张脸,哆嗦着嘴唇问道:“领离婚证?不行!我可以马上回B市,住到齐家老房子那,但是……”
“但什么是?不离婚,难道要让我继续戴绿帽子,让你这个贱/人和那个野/种花老子的钱吗?”
“你还想着回去住齐家的老房子?刚才不是很硬气的要带这个野/种,去找他真正的爸爸吗?”
“不……”
黄晓霜只要一想到等回B市,整个大队,不,方圆十里都会知道她被离婚了,所有人都会嘲笑她的!甚至她的娘家人也只会嫌她丢人……
“不,不可以,我不同意!”
尽管黄晓霜如此恐惧着离婚,可当她被齐书良那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时,一股阴冷的寒意就像毒蛇一样缠绕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离婚,齐书良不会放过她的。
别看她刚才说的痛快,可跟齐书良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是相当清楚这个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的。
从前她学了那些刚下乡的女知青文文弱弱的样子,将这个男人迷得不要不要的,所以即使知道齐书良暴戾的作风,她也从未恐惧过他,但当她意识到事情暴露过后,她就再也没有这种自信了。
就算不离婚,日后再和他呆在一个屋檐下,他也绝对会让自己生不如死的……
离婚,马上离婚,就算成为大队里的笑话,她也要离婚!
至少还有邓浩,对,她和小青还有邓浩,她可以和邓浩结婚,这样就没人会当着她的面笑话她了……
“好,我答应你。”
刚才还连连拒绝离婚的人,一个转眼就改变了主意,这变化就连齐书达都朝她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但梁漫秋却在楼上,将齐书良阴冷的神情,以及黄晓霜从抗拒到恐惧的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
梁漫秋悄悄关上了窗户,拉住程清淮的手就喃喃地道:“那个齐书良的眼神好瘆人……我在上面看了都被吓一跳,难怪黄晓霜那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这么看来,跟梁漫春换钱这步确实做的对,早点把这种不稳定的因素送走,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