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舟深吸一口气,看着齐修和齐宁,干巴巴地问道:“刚才去哪玩了呀?你们爸爸呢?”
齐修和齐宁都记不得田一舟了,乍得听见这个陌生的叔叔问他们问题,齐宁怯怯的拉住了哥哥齐修的手。
齐修则无法无天惯了,张嘴就说道:“你谁呀?我们去哪玩了关你什么事?”
不等田一舟反应过来,齐修就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我奶奶说过,我爸可是大官,你不会来我家是想求我爸什么的吧?那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没有好东西我爸可不帮的哦!”
田一舟瞬间被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哈?你爸算个毛的大官?还什么不带好东西你爸不帮……你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黄萍到底教了你些什么啊?就这样你还不愿意跟我妈回田家,我跟你说……”
“他爷爷的一群傻/叉!老娘的东西被人翻过了!梁漫秋,你刚才说是齐书义是吧?老娘要弄死他!”
就在田一舟在齐修小混蛋面前蹲下,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梁漫春气哄哄地下楼了,同时嘴里还不忘问候齐书达的祖宗八代。
“……”
“你不能骂我二叔!”齐修听到梁漫春在骂齐书义,五岁的小男孩当即叉着腰,对着梁漫春怒目而视道。
梁漫春可不管他,继续口吐芬芳,然后在梁漫秋身前站定,愤愤道:“没错,那个齐书义把我带来的包给翻过了!里面有我的电话本,估计被他抄去了一份。”
“但是梁漫秋我跟你讲,你可不能把这事怨我身上!我他爹的被那小子摸去了五十六块五毛!”
“你不能骂我二叔!”
“闭嘴,齐修,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的好二叔,偷了我五十六块五毛你知道吗?”
梁漫春的私房钱本来就在这几个月里缩水了不少,现在还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发现这事简直跟用刀扎她心口没什么两样。
这是断亲书后,梁漫秋第一次对梁漫春生出同情心。只要想想自己辛苦奔波在黑市赚的那点辛苦钱会被人偷走,她就很难不感同身受。
不过同情归同情,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处理自家那点糟心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们现在已经回B市好几天了吧。”梁漫秋声音冷静地道。
“不知道……该死,齐书达的这两个兄弟,没一个是干净的。”梁曼春咬牙切齿地骂道。
“齐副团他人呢?”
冷不丁的听到程清淮开口,梁漫春愣了一愣之后,小心的瞄了一眼田一舟,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道:“他去找田政委了。”
“???”
田一舟倏地抬起了头,皱紧眉头道:“姓齐的去找我爸了?他找我爸能有什么事儿……”
被田一舟紧紧地盯着,梁漫春想到齐书达的目的,有一些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看到她的动作,梁漫秋三人哪能不知道齐书达去找田政委,十有八九跟田一舟有关。
想至此处,田一舟不由地低声咒骂一声。
梁漫秋也跟程清淮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就在梁漫春心虚的目光中,给自己拖了张椅子,淡定自若地坐下了。
田一舟见到两人的动作,也学着他们的动作,给自己拉了张椅子。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前姐夫神经兮兮地去找他爸,到底是要说他的什么事?
总不可能也要给他介绍对象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现在看来,他的这位前姐夫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田一舟冷笑一声坐下,而他们三人的动作却让梁漫春当即就急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等齐书达回来啊?”田一舟平静地说道,“难道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资格知晓他想让我做什么吗?”
梁漫秋也满脸的无辜地说道,“你知道的呀,我们家的号码被齐书义给卖了,我和清淮哥总得向齐书达要个说法吧?不找他要,难道你想找你要吗?嗯……也不是不行,那你赔我们点……”
“你别乱说!你要找说法就找齐书达,跟我没关系啊。”
说着,梁漫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漫秋突然站起来的动作给惊了,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团子就被塞进了她怀里。
“差点忘了,喏,你家孩子,还给你。我可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帮你带小孩的道理?另外……他好像要尿尿了……”
梁漫秋虽然说的潇洒,但在梁漫春臭着脸抱着齐明去换尿布之后,梁漫秋还是抓紧时间安慰身旁的丈夫。
她悄悄凑到程清淮耳边,低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真的等到齐书达回来的,就是吓吓她……你不觉得她刚才的样子很好玩吗?放心啦,我也怕痛的嘛,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他们在说悄悄话哦!”
田一舟正抓着齐修说话呢,突然听到外甥女齐宁大声喊了一声,抬头时正好见到他的好兄弟和小嫂子亲密地凑在一起的样子。
知情识趣的他立刻一把将齐宁也抓了过来,小声地教训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梁漫秋缓缓眨了眨眼,在那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立刻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看着齐修齐宁。
兄妹俩就这么跟梁漫秋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三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默契,愣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维持了好一会儿。
一直等到齐修突然大叫一声,这个“游戏”才终于结束。
梁漫秋也放松地眨了眨眼,然后脸上挂着得意的小表情,身体下意识地向往常一样往后靠去。
直到后背被一只温热的手抵住,梁漫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现在可不是坐在自家沙发上,这张凳子可没有靠背给她靠……
梁漫秋嘴角的笑意立刻耷拉了下去,不好意思地朝程清淮看了过去,在对上那双微笑着的眼睛后,又忙不迭地移开了眼睛。
什么嘛,这样看着她,她才不是幼稚园的小孩子呢。
梁漫秋不服气地瘪了瘪嘴,但是当她再次对上齐修齐宁两个孩子挑衅的眼神后,立刻再次跟这两孩子比了起来。
再一次获胜,梁漫秋对这个“游戏”的兴趣急剧降低,毕竟这两孩子的把戏都是她小时候和雨桐玩剩下的,没什么惊奇的。
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后,梁漫秋朝窗外看去,见外面天色渐暗,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先回家去了。等齐书达真的来了可就来不及了,这件事可没重要到那种地步,完全不值得她为此忍受一次剧痛。
但是看着给齐明换完尿布匆匆下楼的梁漫春,梁漫秋却突然蹦出了另外一个主意——她是不能同时见到齐书达和梁漫春两人,但也完全没必要先行离开啊?她完全可以把梁漫春支走嘛。
她如果先走了,那一会儿齐书达的反应她可就见不着了,那得多可惜啊!
只是,这是在梁漫春的家里,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她支出去一段时间,直到齐书达给出一个解决方案呢?
梁漫秋思索片刻,随后一个人影在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在她脑中渐渐成型。
梁漫秋瞬间弯了弯唇角,再次抬眼看向梁漫春的时候,她已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了。
梁漫春看到她这样子却被吓了一跳。
她可没忘自己和梁漫秋现在的关系,今天没吵起来,都要谢天谢地谢同时得罪了她们两人的齐书义了。
这女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笑得这么恶心?
难道齐明又把尿蹭她身上了?梁漫春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新换上的衣服,确认过干净没有异常后,又
开始回忆自己的头发是否整齐。
都没问题,所以梁漫秋到底干嘛对她笑成这样?
总不能是回心转意,认识到自己是个短命鬼,要在剩下的时间里跟她这个唯一的姐姐处好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