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头保护了黑骑士的马匹,还协助他清理了马场的怪物,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约来年春天一同喝酒狩猎。
可惜第二年黑骑士失约,时老头带着酒在山脚下等了一整天,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见到人影。
时老头气呼呼地回去了。
从那之后黑骑士就变成了“不守承诺”的马夫。
之后的小故事里面马夫也是多次陷入危难,而每次都是时老头及时到达,千钧一发之际救人于危难之中,马夫感激涕林,羞愧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时枌读到这总觉得有些羞耻t?。
她爷爷好像有点不要脸了。
故事不多,大多简短,时枌泡个澡的功夫就看完了。
大概琢磨出来小时候爷爷应该是碰到过类似108号的流浪族群,并且赶走了他们。
会是同一批人吗?
时枌没办法确定。
爷爷故事中记载,邪恶狼群的领袖是一只凶狠残酷的白狼,而且是母的。
而根据秦丰他们所说,这只队伍将女性看作资源,那应该不会是从前那支队伍吧。
浴缸里的水也渐渐冷了,时枌抓紧时间洗了头发,湿头发用毛巾裹好,擦干换上衣服放水。
头发还湿着,没办法睡觉,她带着笔跟小本子在二楼客厅沙发上坐着整理手里的信息,一边用干毛巾继续擦头发。
她平时习惯把头发扎起来,大部分时间是盘成丸子,这样方便干活,再戴一顶帽子挡灰,头发也不容易脏。
实际上头发已经到胸口,有些长了,她得剪短一些,不然盘起来会很重,干活的的时候头发拉扯头皮也会很痛。
时枌出神开小差琢磨着要不要找叶枝蔚或者西芹帮忙剪下头发。
已经很晚了,时枌看外边夜色估摸着已经过了十二点,头发也差不多半干,准备收好小本子去睡觉,就听见楼梯传来声音。
叶枝蔚在叫她名字。
时枌把本子放回茶几上,脑袋上顶着毛巾走到楼梯,一边往下走一边问:“怎么了?”
叶枝蔚看见她却愣了一下。
平时见到的时枌都是干净利落,尤其是干活的时候一身灰扑扑的衣裳,背后看上去就是个小少年,今天难得看她披散着头发,绸缎一样的黑发柔顺搭在肩头,一双圆润杏眼带着几分好奇,显露出小姑娘的活泼灵动。
“想找你借肥皂,我想好好洗个澡再洗个头。”叶枝蔚说。
上次时枌的肥皂借给了赵弋他们,他们用过的叶枝蔚嫌弃,不想再用,但今天做竹床累出一身汗,实在忍不住,已经洗过了还是觉得脏,又不想这么脏去睡刚做好的竹床,看见楼上还有光亮,知道时枌还没睡才上来问。
“我楼上有,你带热水上来洗吧,更方便。”
这点小事而已,叶枝蔚来问她不会介意,又想起西芹,“西芹要不要一起洗了?”
反正一个洗也是洗,两个洗也是洗。
“行,我叫她。”叶枝蔚朝她笑笑。
这时候秦丰从厨房出来,拎着一壶热水嘀咕:“祖宗,水给你烧好了,锅里还烧着一锅,够不够?”
“再烧两壶,西芹也洗。”叶枝蔚说。
秦丰愤愤放下壶,去厨房烧水了。
“我去!吓我一跳,老赵你大半夜在外边干啥呢?”
赵弋从大门进来,手里不知道提溜着什么。
这下好了,深更半夜,一楼客厅比白天都热闹。
四个人外加刚出来的西芹一碰头,大家诡异地同时沉默了。
大概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间发现大家都没睡觉得很尴尬吧。
赵弋抬眼看见站在楼梯上的时枌,头顶一块布,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去翻面了。”赵弋挪开目光,去厨房洗手。
坑里那堆尸体数量太多,中间夹了枯树枝跟汽油也不太够,怕烧夹生了,他就跟之前时枌一样,拿铁锹翻一翻,烧得更彻底一些。
时枌听见大大方方夸他:“还得是赵队,眼里有活儿。”
秦丰:“……?”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老赵的。
新鲜。
“厨房还有没有吃的?实在不行反正你都烧灶了帮我烤一个红薯一个土豆,枝蔚吃不吃?西芹也得吃的吧?那土豆红薯个拿三个。”时枌干脆下楼安排起来。
烧水工秦丰:“三个祖宗!我也要吃!老赵吃不吃?”
赵弋正在厨房池子里清洗东西,闻言也没回应,秦丰不管他吃不吃,反正已经找时枌拿了钥匙去地窖拿红薯跟土豆了。
时枌把头发扒拉到前面,堆着灶口烤头发,看见赵弋还在洗手,好奇站起来凑过去看。
“你在搓什么呢?”
一道温热的水汽带着淡淡的肥皂味道飘了过来。
她低头时,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成缕落下,在他手臂上空。
赵弋摊开手,给她看自己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带着焦黑的金项链。
“刚刚翻面找到的。”他说。
“哇哦。”时枌不是第一次看见金子,奶奶也有金首饰,她小时候还有一个长命锁,只是如今这个现状她也不习惯戴首饰,总觉得麻烦。
项链缝隙里染上了焦黑,用水冲不掉。
时枌真诚建议:“还是得烧,不然洗不掉。”
也不知道拿柴火烧能不能行。
赵弋将项链拿起来对着厨房的烛光看了看,其实也就一小部分黑了,整体还是很干净的。
“你们保护区收这个吗?值不值钱?”
“收,但不算值钱。”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生存才是第一要紧的。
“真可惜。”
两人没聊几句,秦丰抱着红薯土豆进来,刚进厨房门,水池边的两人就扭头过来同时看向他,一个眼神淡漠,一个直愣愣的,弄得他莫名其妙。
等他嘀咕两句坐下来继续烧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秦丰从灶口抬头看水池边的两人,时枌已经不跟老赵说话了,揭开锅看水烧热了没有,秦丰用火钳把土豆红薯夹进灶里,心里琢磨:他不在的时候这俩聊什么呢?
跟后背犄角旮旯挠不到痒痒似的,抓心挠肝的不得劲。
但他又不敢开口问。
草,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