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烧云往地平线卷, 被烤得燥热的空气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爽,掠过最后一车麦子。
午休休息了两小时,下午又干了几个小时,四个人终于把t?这两亩麦子拖回时枌家, 当然, 分了一车给罗辉家作为今天帮忙的报酬。
罗辉跟烈烈回去吃饭了, 被拖到后院的麦子简单堆积着,抬头看看天空估计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时枌跟赵弋在马场附近的平地上铺了油布, 再把麦子转移到油布上,晚上避免潮气还盖了一层油布。
干完这些, 时枌是彻底干不动了。进院子就踩下雨靴, 赤脚爬上院子桃树下的躺椅, 整个人横七竖八地瘫了上去。
赵弋也不是很累,收拾好牛车,把镰刀什么的工具放回去后, 又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会儿太阳也彻底下去了, 隐约有些清凉, 他照旧坐在门口椅子上。
这椅子说是个椅子,实际上只有屁股那么大,一个简单的靠背, 大长腿无处搁置, 只能伸长,还得控制重心避免摔倒。
看她半天没动静,赵弋以为她睡着, 一时间没作声。
今天割麦子确实又累又热,她热的跟蒸熟的虾子似的,脚趾都是红彤彤的。
然后躺椅上的人翻了个身,问他:“有营养液吗?”
她今天是真的不想做饭了。
剩余的面包给虎子大熊,再生炉子煮个红薯粥给小狗吃就差不多了。
赵弋刚洗完澡,营养液没在身上。
“我去拿。”
他起身去房间拿了两支,走近递给她一支。
“噢,谢谢。”时枌很有礼貌地接过。
仰面躺着,嘴里叼着营养液,发现他跟一座小山似的站在跟前,疑惑他怎么还站着,时枌眨了眨眼。
赵弋顺手拿过她躺椅前用来搁脚的小凳子坐下了。
没了搁脚凳的时枌:“……”
她的躺椅不够长,往往都会留出一截腿来,平时一个人的时侯时枌就喜欢把双腿搁在躺椅扶手上散热,因为长期躺一个地方椅子都给她烫热了,越睡越热。而当她想要有点形象的时候,就会拉个凳子过来专门搁脚。
现在被抢了,她又不好意思让刚给她割完麦子的赵弋滚蛋赶紧把凳子还回来。
犹犹豫豫,她翻了个身,不经意看见他低下头时后颈的一片通红。
她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你晒伤了?”
赵弋一抬头,两人之间距离拉近,顺着她眼神发现她看的是自己后颈。
确实有点痒,洗澡的时候简单看了一眼,估计得褪皮,不过这种小伤对他来说很寻常。
“嗯,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说着,目光落在她后颈。
她后颈似乎只是有点热的红,并没有晒伤。
“哦,忘记提醒你了,要拿个毛巾搭在后颈。”不然很容易晒伤的。
他以为她那条毛巾是为了擦汗。
两人坐的近了,时枌才意识到他已经洗了澡,干干净净的赵队,跟浑身是灰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洗澡,累的要命,她得躺一会儿。
没活干,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赵弋垂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新消息,末了,抬起头看着她。
他也不是平白无故跑来当劳力的。
阳县刚安排妥当,他在那边基本上没什么活干,周围又平静得很,除了每日巡逻就没其他的,至于挖矿,还得等后期南区的人过来才会开始。
到时候他就得忙起来,不会这么悠闲了。
被盯了半天的时枌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扭头过来跟他对视,眼神询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弋面色平静,“你这里还招我吗?”
“招什么?长工?”时枌大概记了起来。
可她没记错的话那时候赵队可是直接拒绝的。
“不是,招婿。”
时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个xu是什么xu,着实愣了几秒。
“我不做长工。”赵弋再次强调。
时枌:“……所以你要做赘婿?”
听上去不那么好听,但这段时间赵弋已经说服自己了。
人家家大业大的,他孤身一人最多也就有一张漂亮脸蛋和十万积分,他入赘,也没什么。
反正好过被抓回保护区联姻。
时枌看他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
“你真的愿意留下来?”
“嗯,”赵弋看着她,“我已经迁移到阳县了,以后随时可以来农场,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搬来这里住。”
“你见过了,农场的活我都可以干,不会的我也可以跟你学,就像今天割麦子一样。”
“做饭我还不是很熟练,你可以在旁边指导,我学的很快。”
他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过来的。
跟保护区做了切割,彻底迁移到阳县,——他户口都转过来了。至于阳县的工作,他是最高指挥,估计以后也会跟老严这种领导一样没事开开会,可能会趁着年轻做些任务?但大概率是清闲的。
要是阳县的工作真的很忙,他也不介意辞了指挥官,一心一意做赘婿。
时枌看看他结实的胳膊,修长的腿,完美的腰线……她割了一天麦子腰都直不起来他却跟没事人似的。
她去哪找这么好的牛马?
时枌不犹豫了。
“好。”时枌郑重点头。
赵弋也松了口气。
有种面试通过的轻松。
“那一楼你现在住的房间就归你了,你可以自由处置,一楼也有洗手间,你要是嫌洗澡空间太小,外边还有一个新建好的洗澡间,东西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