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训练场除了外面的操场跑道之外, 最大的就是这个摆满了的靶场,这里也是一样要申请拿子弹才能开枪。
时枌是熟人了,她跟基地大部分人都很熟悉,再加上脚上石膏标志明显, 大家一下就认出她来, 抬手跟她打招呼。
时枌点头回应, 目标明确拄着拐蹦到了那个拿着狙击枪的年轻男人跟前。
“我们比比。”她说。
看她肩膀上挂着一把狙击枪,陈老七当然不会拒绝。
“行啊,输了可别哭。”陈老七笑道。
他身边几个也跟着笑。
基地里的士兵虽然认识时枌, 但也只是知道她是赵弋队里的人,从未见过她开枪, 甚至看时枌的身形也不像是个会打架会开枪的人。
她只是个会干点农活的小姑娘而已,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周霓已经跟了过来, 听她要跟人家比试也没阻拦,只问要怎么比。
陈老七:“你是女的,你提呗。”
“行。”时枌大大方方, 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中的瞧不起而生气,反而仔细想了起来。
“先比那个靶子, ”时枌指着最远、贴着悬崖设置的靶子, “之后再说。”
陈老七有点不明白她后边那句再说是什么意思。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以狙击枪来说, 那个靶子目标并不算远,陈老七先开枪,准确命中人头, 他也并没有多开心, 因为他也知道这点距离没啥参考性。
时枌也打中,这一场并未分出胜负。
但在时枌专心装枪调试,以及她俯身瞄准, 又准确无误命中时,周围士兵看她眼神都变了。
难怪她能进赵弋的小队。
拿着枪的时枌甚至让他们暂时忽略了她这个在基地稍显瘦弱的身材以及她瘸着的左脚,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她专注的侧脸,t?持枪时手臂凸起的肌肉。
“妈耶,她一拳头是不是能抡死我啊。”
“时枌个子不矮啊原来,之前老跟周霓她们一起走我还以为她矮矮的,结果站出来只比陈老七矮一点点。”
“我看着比陈老七要高呢。”
“哦对,陈老七穿军靴了!”
周围议论纷纷,时枌已经让人帮忙去山上放靶子,而这次,是基地内最小的那种巴掌大的铁片,那个士兵按她说的,把靶子放到了一棵树枝上。
这种铁片击中会发出脆响,很容易判断。
而且这个距离也更符合他们狙击枪的比试。
时枌抬手说了句谢谢,那士兵就笑呵呵蹦下来了。
“你先吧。”时枌对他说。
陈老七抿抿嘴,扛着枪上前。
他有点紧张。
这距离对他来说太远了,而且距离越远考虑的就更多,但是他来基地后给他配了新的倍镜,应该没问题,心里这么想着,陈老七不知不觉汗流浃背,手也有点发抖,缓了会儿,才镇定下来,瞄准。
可怎么都瞄不准,眼前的一切似乎在飘。
最后两眼一闭,开枪。
意料之中的脱靶了。
他没找什么借口,只是一言不发扛着枪下去,站在边上,看她能不能打中。
时枌不用拐杖拎着枪单腿蹦哒,她的雷/明/顿700并不会太重,但也不是很轻,太久没拎枪她都有点不适应,正好今天好好试一试,架好枪,装了两颗子弹,一声不吭瞄准,开枪,速度很快,几乎没什么犹豫。
很快就听见砰的一声响。
大家眯眼看过去,靶子掉下来了。
“卧槽!”
“时枌厉害啊!”
“呜呼~”
时枌并未结束,咔哒反手退了弹壳,再次瞄准。
枪声过后,一片红叶缓缓落下,飘飘摇摇。
陈老七脸都白了。
那是一片樟树叶,这个季节还没到秋天,樟树并没有开始红叶,只有那么一两片叶子提前了,数量极少,而且时枌打落的那一片还是叶片没有损伤落下来的。
她瞄的是叶柄。
陈老七咬牙切齿,“我输了。”
他很想说咱们再比比别的,他不信赢不了她一个女人,但一看见时枌打着石膏的脚,他这嘴怎么也张不开。
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跛脚的女人。
他连这样的人都比不过,再嚷嚷着跟人家比别的,那是自取其辱。
憋屈,羞耻,让陈老七涨红了脸。
时枌很满意他的反应,收好枪带上周霓去还枪。
“可以啊小枌枌,这枪法比张克还厉害!”周霓挽着她胳膊,“啧啧,那小子估计都要被你打自闭了,你干啥呢,这么欺负人。”
时枌:“谁让他揍我的人。”
“他揍谁了?”周霓不理解。
“赵弋啊。”
“那叫揍?”周霓惊呆了,“那不是赵弋单方面殴打他吗?”
然后周霓就把当时情况给时枌讲了一遍。
时枌:“……那也怪他,害赵弋一身伤。”
“赵队一身伤是跟之前那队难民,还有后来跟野狼干架打出来的吧。”
“……”
周霓噗嗤笑出声,手指戳戳她肩膀,“啧,心疼你男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时枌听见“你男人”三个字耳朵就红了。
平时赵弋承认在她耳朵跟前说什么你的人你的人,她明明已经接受并且认可,但被周霓用这种暧昧的语气说什么你男人,时枌就很不争气地变成了红番茄。
“没想到你俩处的还挺好,”周霓来了兴致,靠近她,偷偷摸摸问:“说说看,你们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时枌:“什么阶段?分哪几个阶段?”
“上床没。”
“上床?是指睡一张床吗?”
“……”
“亲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