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还愣着, 姜茂果断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赵戎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跪下:“见过将军!见过夫……夫人!”
苗霜瞥他们一眼:“进来吧。”
酒菜的香味随风飘来, 三人一天没吃饭了,此刻皆是饥肠辘辘,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几人围桌而坐,祁雁给他们分了酒, 赵戎接过酒碗,颇有些局促地说:“那个……将军,下午我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您……没生我气吧?”
“没有,是我想赶走你们在先,要说抱歉也该是我,”祁雁将放在桌上的匕首推到他面前,“既是赠出之物,再收回却也不妥, 还是你留着吧。”
“哎,”赵戎赶紧拿回了匕首, 相当爱惜地抚摸一番,“谢将军。”
短暂的隔阂又在这三言两语中烟消云散,赵戎收起匕首,又问:“不过,将军既然已经决定赶我们走,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不是我, 是夫人,”祁雁看向身边的人,“夫人想留下你们, 我听夫人的。”
“啊……”
赵戎诡异地从这句话中听出一丝炫耀,他扭头看了看姜茂,姜茂端起酒碗:“多谢夫人替我三人求情,我敬夫人。”
苗霜微微一笑,应了他的敬酒,两只酒碗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姜茂直接干了那碗酒,向他展示已经空了的碗底,赞叹道:“好酒!”
赵戎赶紧给他满上,有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他之前还揣测是苗疆大巫害死了将军嫁祸南照奸细……事实看来这猜测是一点没猜中,现在将军还活着,倒是那奸细死了。
而且将军和这大巫貌似感情很好的样子,还好他之前没在将军面前说大巫的坏话,万一被大巫本人知道了,他几个脑袋都不够掉啊。
他不禁有些后怕,赶紧去学姜茂:“我……我也敬夫人!”
苗霜挑了挑眉:“你们一人敬我一碗,岂不是要把我灌醉?不如一起来吧。”
祁雁帮他添好了酒,正要给自己也倒一碗,就看到对方朝自己瞥来的视线。
祁雁沉默了下,自觉地放下了酒坛,给自己倒了碗水。
“那我便以水代酒,”他端起盛了水的酒碗,“庆祝我们今日能在此相聚——干!”
“干!”
五只酒碗两两相碰,月色正浓,这僻静的山中小院迎来了难得的热闹。
明秋又给他们搬来几坛酒,端上刚刚蒸好的糯米饭。
赵戎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不免一番狼吞虎咽,边吃边说:“这米饭可真香,我从没吃过这样的饭,这是夫人的手艺吧?”
“你想多了,我不会做饭,”苗霜似笑非笑,“这是你家将军亲手给你们蒸的。”
赵戎:“……”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尴尬一笑,看向祁雁:“将军您……还会做饭呢?”
祁雁低头喝水。
“那这些菜该不会也……?”
“有厨子,”祁雁忙道,“只是因为你们来,我让他多准备了几道菜,他忙不过来,我才帮忙蒸了这饭——别再问了,快吃吧。”
话题越说越奇怪,姜茂适时地接过话头:“不过,之前将军说款首继任仪式一结束,款首很快就会搬上来,我们留在这里不要紧吗?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放心吧,她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苗霜道,“就算上来也不要紧,我会想办法隐藏你们的身份。”
“那就多谢夫人了。”
祁雁本不想给他添麻烦,但既然苗霜坚持,他也就尊重他的意愿,多些人总是更好办事。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现在无权无势,所谋之事更没有任何把握,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们想好了,真的要跟着我?”
赵姜孟三人对视一眼,赵戎道:“您还没说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姜茂说一定是大事,莫非……”
苗霜:“成则名垂千古,败则遗臭万年。”
赵戎咽了口唾沫:“将军,您……真要谋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