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暂时放到一边,迎着人逐渐眯起的眼睛,老五终于扯回了正题,思考着说:“如果许的愿望真的能实现,那么B爱的人可能是A,毕竟如果A死了,在一起的这个条件就无法达成。”
“……”
宋叙嘴角狠狠一抽,把刚放下的保温杯又拿起了,拧开杯盖再灌了一大口,喝太快又把自己给呛到了,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拍拍胸口说:“还有其他可能呢?”
“你看你这吓得,像A是你一样。”
小五被他这反应整得笑了下,继续说:“还有可能是这许愿机会根本就是骗人的,A就不该死,无论有没有这个机会都会活下来。”
他笑宋叙也跟着笑,只是笑容并不深,说:“还有其他可能吗?”
居然还要继续问其他可能,这就有点考验思考能力了。想到自己正式版的编舞,老五停止运转的大脑又飞速转动起来,想到什么的时候一拍手,说:
“还有一种可能是A对B来说太过重要,重要到如果失去A,B会一直沉浸在失去A的痛苦里,没有去寻找幸福的想法。意思是A活着是B幸福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合理,自己给自己点了下头,继续说:“要是A和B是纯朋友关系且对对方十分重要,这样解释最合理。”
宋叙这次没被水呛到了,思考着拧紧杯盖,最终一抬头,竖起大拇指笑着道了声谢。
虽然从头到尾没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总之这件事情看上去算是解决了。
一场几分钟不到的谈话换一个录视频,十分之划算。
“哦对了,我今天看了那个有你的节目,挺多观众喜欢你和夏阳。
“万般有因,观众会喜欢你和他一定有什么原因,原因可能在你身上,也可能在他身上。”
老五拿起手机翻找舞蹈配乐,低着头说:“那个弟弟我合作过,之前给他们编过一次舞。他其实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他的队友。”
他话说到这里为止,剩下的没再多说。宋叙侧头思考着,又想拿保温杯喝水了。
他这才刚过来十分钟不到,保温杯的水消了近半,老五把他手按住:“我们这里今天没水,你水喝完了只能下楼买,下面的水五块一瓶,谁去谁挨宰。” “……”
宋叙松手了,今天经历的难言次数比过去半个月加起来还多。
答应下录视频,老五发挥一贯作风,逮着他使劲薅,上午来,中午吃顿饭后下午继续练,一直到傍晚隔壁练舞房的其他学生离开,他也跟着迅速提出了结束,往地上一瘫。
徐言述的公司在这附近,多走不了一步,他选择躺这等人下班来接。
日常高强度练习,练完一天跟没事人一样的老五说他没出息。
被说没出息也没关系,总之宋叙躺得平平的,顺带安详闭眼,身体酸胀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原地升天。
公司老板兼宋余又专属司机的朋友徐下班后很快过来接人了,把他扶进车里,顺带帮忙弯腰系上安全带。
老五在旁边观望着,发出惊叹的声音:“还能做到这地步。”
和宋叙当朋友后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认识徐言述,一个堪称朋友圈圈长的存在,老五在之前已经和他见过面,算是认识,只是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平时是个什么相处状态。
原来待遇这么好,难怪是朋友圈圈长,宋叙乐意一直处。
系好安全带后关上副驾车门,徐言述对着老五略微一点头,说:“这次时间紧,下次有机会再聊。”
老五挥手,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车辆里,车窗打开,带着凉意的风吹进,宋叙眯着眼睛吹了会儿,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说:“今天去你那吧,我明天还要来这里,来回近一些。”
没别的目的,去哪都好,他就想尽快有地方洗澡然后瘫床上。
徐言述从来不拒绝,说好。
时隔一段时间又回到熟悉的房子,宋叙进门后就用全身的毅力进了房间浴室,洗完澡又吃完饭后径直往沙发上一躺。
放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身残志坚,拖着这种身体也要去启动游戏,今天还一动不动,徐言述单手拿着笔记本在一边坐下,问:“今天不玩游戏吗?”
“不玩,”宋叙艰难地翻了个面,说,“我和夏阳说想看的剧情已经看到,游戏太难,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
察觉到什么异常,敲键盘的手一顿,徐言述转头看向他。
想起小五今天说的什么话,宋叙把身体一边碍事的抱枕挤到一边,说:“有些事早在一开始就该发现的。”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甚至想不出来“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哪哪都正常。难怪经纪人之前表情那么怪,欲语还休的。
一根绝望的木头。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徐言述却接上了,说:“现在发现也不晚。”
宋叙先是一顿,之后反应过来,从沙发上弹射起步,迅速瞄准并进行精准出击,说:“你怎么知道。”
再反应了一下,他一手锁喉一手薅住人头顶头发,说:“你早知道了但是不告诉我!”
头发薅起来像个小揪揪,有点好玩,他再薅了一把,再薅一把。
他力道有分寸,冲得有劲但薅的时候没使力,没什么痛感,察觉到人似乎已经在自己头上玩了起来,徐言述略微抬起眼。
“……”
迎着底下人的视线,玩得起劲的宋某收回手,手握成拳抵住嘴角咳了声,回到正题严正谴责说:“怎么不给我说?”
原来好朋友一直不谈恋爱不是因为和他一样木,原来脑子木的只有自己一个。绝望的木头又绝望了一下。
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另一条腿悬空,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徐言述把笔记本放在旁边茶几上,一手虚扶住人的腰,说:“他们可能更想自己告诉,或者不想说。”
原因可以更简单,只是因为有着同样心思的人没资格说。
宋叙抓住了什么奇怪的重点,眼睛一睁:“们?”
徐言述没继续这个话题,略微垂下眼,视线从他活动自如的腿脚上掠过,问:“你身体不酸了?”
很好,不提还好,一提宋叙就觉得自己肌肉和骨头都痛了起来,身体像是直接泡在乳酸里,每一个地方都酸酸胀胀,完全没了刚才扑过来的劲。
动不了。感觉动一下就有什么肌肉在疯狂殴打自己的神经,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抽到了,一瞬间有点发麻。
“……”
一动不动,宋叙沉默地低头,和自己的好朋友对上视线。
片刻的安静后,徐言述问:“需要带你回房间吗?”
宋叙:“感谢。”
随手关上一边亮着的笔记本,徐言述起身,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带着身上人站起。
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宋叙一动不敢动,只有眼睛还在转,享受了下比平时高了一截海拔后看到的风景,落在人头上没放下的手的手指还在不自觉悄悄薅着小揪。
走到一半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他努力动用大脑思考了一下,出声说:“话说这样是不是有点怪怪的,朋友间可以像这样吗?”
“朋友间不会这样,这次是例外。”
徐言述表情如常地支招说:“所以以后如果有其他人像这样,直接打过去然后打电话叫我来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