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自负了, 绫辻小哥。”京极夏彦对绫辻行人说,变成妖怪并没有让他返老还童,他还是那副头发花白的学者模样, 只是身上的气息更加险恶。
“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你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好好地认清这一点。”
“你无法杀了老夫,不单单是因为你找不到老夫杀人的证据。”京极夏彦摸摸自己的脑袋,带着一股来自恶人的狡诈。
京极夏彦每次犯案都不是自己动手,绫辻行人自然找不到能够指认京极夏彦的关键性着证据来。
“是这个世界,是【天】要求了恶的存在。”
“老夫才会侥幸存在于此。”
“诡辩。”绫辻行人吐出这两个字来。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春和小同学也需要老夫的存在帮助他锚定他的道路——只要和老夫走相反的道路, 那他就是善的。”
京极夏彦笑了一声。
“嗯, 不得不说那孩子有时候蛮天真的。”
“仅仅是相反就能够成为善了吗?”京极夏彦故意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绫辻行人冷哼了一声, “与其照着你的模板,和你反着来, 还不如干脆让那家伙混吃等死好了。”
“唉,绫辻小哥啊,你果然对老夫有偏见。”京极夏彦长吁短叹了一声, 摇了摇头, “善与恶是一体两面的。”
“你, 我, 甚至还有春和对善恶的界限都并不看重……”
“你就这么让他妖言惑众下去?”莎士比亚不甘心就当个配角,他好歹也是一名叱咤风云的超越者,总要有点排面。
“在下人小才微杀不了他, 鼎鼎有名的莎士比亚先生你怎么不让他闭嘴?”绫辻行人手里捏着鎏金复古的烟木仓, 冷眼瞥了一眼莎士比亚。
“我不懂你们这边的妖怪,生命力也太顽强了一点吧。”莎士比亚双手抱胸, 他都设计了好几次人类必死的“命运”了。
“嚯,天亮了。”京极夏彦转身去看日出,于是就将背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绫辻行人和莎士比亚两人的眼前。
莎士比亚:我居然被一个没见识的老家伙给鄙视了。
绫辻行人:同感。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金色的霞光逐层晕染开,火红的太阳在霞光中一点点升起。
“天亮了啊。”已经变成妖怪的京极夏彦像是哀婉叹息着已然失去的什么,在天光之中,京极夏彦的身影像是海上融化了的泡沫一般消失了。
绫辻行人冲上前去,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京极夏彦就像是那些都市怪谈里天一亮便会消失的鬼怪。
“消失了,这种情况不太常见?”莎士比亚见绫辻行人的反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太阳克制阴邪,代表了源源不断的浩然正气,弱小的幽灵甚至会被太阳蒸发。”绫辻行人掏出自己所知的神秘学知识。
“可是,强大的妖怪并不会受日光影响,最多是变得虚弱,不喜欢动弹。”
“听上去只要到白天这些魑魅魍魉就会消失不见。”莎士比亚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就像是阴谋总是在黑暗中进行。”
“另外一件事,伟大的莎士比亚先生什么时候连一位小小的甚至没有多少能力的乡下老头都杀不死呢。”绫辻行人用高高捧起莎士比亚,反手压低京极夏彦的存在感这一手来询问莎士比亚。
“真的是承蒙绫辻小哥你看得起我。”莎士比亚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嘀咕着,“我还以为自己在你们眼中已经没有多少形象可言了。”
毕竟,在观影记忆中,凡是正面和黑太子碰上的超越者基本上都是颜面扫地。
“准确来说,打败你们的是那位超能力者,而不是春和那家伙。春和究竟几斤几两,我们都有数的。”
绫辻行人看着旭日东升,火红的太阳一点点逐渐大放光彩,不可直视,于是撇过了脸。
“嗯哼~被说是地表最强亲友团。”莎士比亚说出被网友们戏称的黑太子亲友团。
“好处都被你们给占了啊——只不过现在我们都想起了观影记忆,起跑线被重新划定。”莎士比亚弯了弯眼,“未来究竟如何也不好说。”
“按照春和的性格,他其实更希望合作共赢。”绫辻行人手里转了一下烟杆,“如何,合作吗?”
“你们不去找和你们联系更深的法国人,反倒是来找我这个英国人,有意思。”莎士比亚笑着说了一句。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绫辻行人心说春和那家伙估计一出来就要展开新合作,把兰波和波德莱尔两师徒绑死在自己的船上。
超越者啊,在番剧里出场过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超强劳动力啊。
绫辻行人也想知道,横滨之外的那些超越者们,是否也想起了观影记忆。
“这么贪心?”莎士比亚好笑地说,明显这才是更加孩子气的说法。
你们不也是这样,有事英法同盟,无事百年战争。
绫辻行人的眼神就写了这句话。
这边绫辻行人和莎士比亚在扯皮,另外一边的藤丸立香宅,同样因为太阳升起,天亮了而起了连锁反应。
“天亮了。”
因为城市里已经没有人养鸡,习惯公鸡打鸣判断天明的芯子是老古董的麻仓叶王便是一愣。
“天亮了,春君你必须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麻仓叶王猛地站起来,行动间宽大的袖子一甩,利索地缠上了手臂。
“诶?”我不明所以的看着麻仓叶王急匆匆的来到我的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另外一手在我额前凌空画符。
最后麻仓叶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我的眉间点了一下。
我顿时眼前一黑,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在家中醒来了。
而藤丸立香家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因为春和明的离开而离开。
“春和同学是灵魂出窍?”藤丸立香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惊叹道,“那他的灵魂强度也太强了,能够离开肉 | 体存在这么久。”
麻仓叶王挥手撤去夏夜荷风的幻象,他回过头对藤丸立香露出一个恍若清风明月的笑来。
“不但灵魂坚韧,春君的性格也是格外得执拗。”麻仓叶王环顾了一圈,半真半假地叹息道,“如果春君愿意,他本来有机会可以破除迷障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藤丸立香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夜宵变早餐的吃的,他这算不算是熬了一个通宵?
“可能有些难解释,但是我是出于一片好意。”麻仓叶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