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哪里敢把网上那些污言秽语说给谢忱听, 支支吾吾地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反正他们就说谈恋爱都要亲嘴嘛……我也不懂,都是网上的人说的!”
幸好谢忱没指望他懂,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过于明显, 所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李三思见谢忱放过他了,松了一口气,赶紧溜到一边去。
谢忱当然知道李三思不靠谱,所以他自己打开了手机。
他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点开了搜索引擎。
他做贼似的,偷偷在搜索框里搜“怎样暗示对方接吻”。
网上的回答大同小异,无非是说做一点暗示性的肢体接触。
谢忱逐一翻过去,速度飞快, 生怕别人看清了他在看什么东西。
邵沉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头顶上方传来:“在看什么?”
谢忱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按下锁屏键。
他欲言又止, 最后只敷衍地说了一句:“上网随便看看。”
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李三思就跑了过来,跟他们说可以过去了。
他们今天受邀一起拍摄的是时尚杂志封面和内页,时下《红A》正在热映,各大杂志都向他们抛来了橄榄枝, 希望能够抢到他们的双人首封, 而最终这个机会被ZH时尚杂志收入囊中。
因为借的是《红A》的东风, 所以这期杂志的主题都与“红字A”相关, 今天拍摄的这组图,处处隐含着“红字A”的元素。
摄影师抛却那些繁杂的技巧,用简洁的镜头语言表达美。
错落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倾斜的人影向后延伸, 在尽头处汇聚, 巧妙地构建出“A”的形状。
拍摄完之后,还要进行一个小小的采访。
ZH杂志兼有电子刊和实体书刊,届时采访的视频版会放到网上,而文字版会整理好印到书刊上。
他们坐到双人沙发上,摄像头摆在他们的正前方。
工作人员不需要出镜,就躲在镜头后面,拿着准备好的资料问问题。
前几个问题都还很正常,后面引入了网友问答环节,就渐渐放飞了起来。
“网友们都很好奇,你们的吻戏是怎么拍的?好像你们之前都没有拍过吻戏,是不是拍了很多条都没过?”
“吻戏……”邵沉还没展开叙述,忽然感觉腰被人不着痕迹地掐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谢小少爷正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那场吻戏实在是印象深刻,“经验丰富”的谢小少爷紧张得呆在原地,好像怎么亲都不会反抗。
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爱。
工作人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静静地等着他接着说。
邵沉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忱,在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闷笑出声,终于慢悠悠地接了话:“没有,吻戏是一条过的。小谢老师教我很多。”
“他教你……?”工作人员疑惑地问,“你们不是都没拍过吻戏吗?”
“对,但是,”邵沉点点头,说得煞有其事,“他领悟能力比我好,无师自通。”
工作人员又转向谢忱,向他求证:“是这样吗?”
这一通颠倒黑白的夸奖弄得谢忱头皮发麻,但是摄像头在拍,他就只能强装镇定:“……他说是就是吧。”
幸好这就是最后一个网友问题了,不然谢忱可能没有足够厚的脸皮,能坐在那里继续对着镜头谈笑风生。
采访结束后,谢忱等人走光了,才逮着邵沉算账:“喂,你刚刚乱说什么。”
“哪有乱说?你确实教我很多。”邵沉顿了顿,又笑着说,“上次不是还教我谈恋爱吗。”
子虚乌有的事被他说得像真的一样。
谢忱想了想今天李三思的问题,嘀咕了一句“我看你也没学会”。
“怎么没有?”邵沉晃了晃他们相扣的手,“现在只要出门,就一定会记得牵上谢忱小朋友。”
谢忱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又忘了刚刚想说什么了。
“你们俩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程代川在门边探出个头来,“说完没,咱们可以走了。”
“现在走。”
……
自从上次邵沉在谢忱家里住了一晚上,知道了谢忱藏在卧室的秘密之后,谢忱就破罐破摔了,从此邵沉随意出入,权限比程代川还高。
这些天,工作结束之后他们都会去其中一个人的家,有时是在谢忱家,有时又会去邵沉家。大多数时候是前者,因为邵沉喜欢谢忱家里的“杂物间”,每次都能发掘出新的东西,还能听见谢小少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解释。
墙上那张海报还是没有撕掉,邵沉每次来都能看到。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物件,比如眼熟的水杯,上回专门拿走的应援手幅,以及顺手放在角落里的夸张戒指。
邵沉不小心碰掉了那枚戒指,又把它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事实上,谢忱家里东西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房间,出了卧室门,外面就跟样品间似的,没什么生活气息,唯一的亮色大概是桌子上的花瓶。
花瓶倒是短暂地插过两枝桃花——邵沉在《问心》剧组教他演戏时送过他两枝桃花,权当做杀青礼物被谢忱带回了家,可惜没过两天就齐齐枯萎了。
枯萎之后,谢忱也没有买花的闲情逸致,花瓶也就彻底成了摆设。
吃过饭后,他们到楼下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