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堂哑著嗓子,喊了他一声:“顾师弟。”
顾怀昭脸上又红了几分,眼睛闭得死死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著,额角全是热汗,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应雪堂上前半步,把他拥在怀中,凑在顾怀昭耳边问:“怀昭师弟,怀昭?”
顾怀昭还能动的那只手抓著应雪堂的手臂,紧张得把袖子都扯出折痕来。事到如今,他总算想起应雪堂上一回破戒是怎麽回事了。
凤城郊外,幕天席地……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结果这人一开始就知道了,那师兄这一路……是如何看他的?
是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还是有一丁点的,记得他对他的好?
应雪堂见顾怀昭汗出个不停,把他又搂紧了一些,轻笑著说:“师弟脸上好热,是不是这里也病了。”
顾怀昭仍是不敢睁眼,直到脸颊被人轻轻吻过。
驿站那轻轻一吻,和眼前这一刻重叠起来。
顾怀昭突然心跳得极快,似乎猜到了什麽端倪。
应雪堂声音压得极低,手按在顾怀昭腰带上,极温柔地哄道:“我帮师弟看一看病,好吗?”
没等顾怀昭说些什麽,一枚锐器破空而入,牢牢钉在地上。
顾怀昭慌忙睁开眼睛,一个转身,把应雪堂牢牢护在身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钉了一张生死帖。
他想起肖枕梦来,浑身巨震,急著跟自家师兄说一说正事,连喊了几句:“应师兄?”
可应雪堂还紧紧拧著眉头,盯著生死帖,眼中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