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到三秒就破功,因为席冲问他喝汽水还是豆奶。
游阳闭紧嘴巴,最终还是在席冲失去耐心前小声回答:“豆奶。”
回到废品站的时候一楼的灯还亮着,游阳连忙小声跟席冲说:“别跟冬哥说我来了。”
“为什么?”
游阳瘪嘴,觉得席冲明知故问。要是项维冬听到他变声了,不得笑话死他呀。
他可不想以后天天被项维冬追在屁股后头叫小鸭子。
小心翼翼上了二楼,直到关了门,游阳才敢大口喘气。
他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确实很久没来了,闻到床上最普通不过、专属于席冲的香皂气味都感到十分怀念。
“还洗澡吗?”席冲问他。
游阳犹豫了下,怕下楼再碰到项维冬,就摇了摇头。
席冲点头,拿着毛巾自己去洗了。
等席冲光着膀子回来,游阳已经脱了衣服躺进被窝里,席冲擦干头发,走到床边拍了下被子下的屁股:“往里点。”
游阳听话滚了半圈,后背贴着墙。
席冲躺下,游阳又滚回来,滑溜溜像条灵活的鱼。
屋内关着灯,游阳大半个人都趴在席冲身上,席冲摸到他的胳膊,在关节处捏了捏。
床太小,现在睡在一起已经十分拥挤,要抱在一起才睡得下。
“哥。”鸭子在黑暗中说话。
席冲有点理解游阳为什么不愿意说话了。
冷不丁听到,是有点难听。
要不就是一句话不说,连人都躲着。要不就是话多得不行,游阳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嗓子哑得没法听,睡觉也不老实,非要找话说。
“哥,你真的不想上学了吗?”
席冲闭上眼:“嗯。”
“你之前上到初几啊?”
“忘了。”
“我们一起去上高中呗,现在又不缺钱了,省着点花肯定够的。听说大学还可以拿奖学金,都不用交学费。”
“......”
“哥?”
“......”
游阳抬起头,发现席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不高兴地咬了下牙,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把席冲的胳膊扯过来,气哼哼地枕在上面,翻了个身也睡了。
翌日醒来,床上只有游阳自己。
他张着胳膊伸着腿就已经把床十足十占满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睡姿昨晚有没有把席冲挤掉下床。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席冲肯定会把他踹醒。
在床上翻滚了几圈,游阳爬起来,打开门听到院子里嗡嗡嗡的噪音。
快步下楼,他看到席冲坐在板凳上,左手举着电焊面罩,右手持着电弧焊,不知道在焊接什么东西,大清早就火光四溅。
没等游阳走近看清楚,项维冬就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往后拽了几步,训斥他:“想变成瞎子啊你?什么都敢往前凑。”
游阳回头,看到头发凌乱胡茬乱长的项维冬,显然又是熬了整整一夜未睡。
“你什么时候来的?”项维冬打了个哈欠,拿出二十块钱给游阳,“正好,去街口买点包子回来,要肉馅的,再买点稀饭。”
游阳点点头,拿着钱欢快地出门了。
等拎着两大兜包子回来,席冲已经不在院中,而他虽然终于看清被焊接的是什么东西,却依旧看不懂,因为只有几根铁架子,连形状都还看不出名堂。
把包子拿进屋,游阳在厕所找到席冲,被裤子都没提好的席冲骂了:“想我滋你一身?”
游阳笑了一声,但因为嗓子沙哑,听起来有些奇怪,尾音还怪异地变了个调。
他对自己不敲门的行径闭口不提,看着席冲提上裤子,去洗手才开口问:“哥,院子里的铁架子是什么?”
“折叠床。”席冲甩甩手,推开游阳走出去。
游阳连忙跟上:“要卖的?你连床都会做啊。”
“没做过,试试。”
进门的时候项维冬已经吃下一个包子,有他在,游阳立刻闭嘴不说话了,老实坐下。
项维冬奇怪看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平时像个复读机一样,有事没事都哥哥哥的没完,今天骤然变安静,项维冬还有点不习惯。
游阳咬着包子,伸手指了下的嗓子,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嗓子疼?”项维冬问。
游阳忙不迭点头。
“最近天气太干燥就是容易上火,”项维冬把稀饭推过去,好心地说,“多喝点,这玩意下火。”
游阳腼腆一笑,表示感谢。
嗓子疼没影响游阳的食欲,他一边听项维冬吹牛一边吃包子,一口一个,没嚼几下就咽下肚,偶尔噎住了就靠稀饭顺下去。
在项维冬得意洋洋讲述自己的坦克部队多么多么厉害,又是怎样将法国巨炮建到敌方门口的,桌上其他两人已经一个吃完继续去捣鼓折叠床,一个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项维冬看着桌上仅剩不多的包子,后知后觉:不对啊,废品站怎么又多了一个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