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屿唇角微抿,他踌躇片刻,终于踏出第一步。
谢景辞紧盯着慕海,见它们没有反应,一颗心悬在半空,他小声催促着,“你们该为他开花了。”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至空中,最靠着池非屿的慕海摇曳着,花瓣缓缓舒展开来。
紧接着荧光向前绵延,随着池非屿的脚步,慕海争相绽放,如烟花盛开,绚烂夺目。
池非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思绪也被一同带走,他只看得见眼前这片花海,和花海中央笑得灿烂的人。
童年那片慕海,又为他绽放了。
谢景辞激动地抱住池非屿,“好看吧。”
他拉住池非屿的手,“走走走,前边还没开。”
池非屿顺着谢景辞的力道前行,他垂眸望着交握的双手,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他反握住谢景辞的手,唇边的笑容越发明显。
谢景辞指着闭合的慕海,虽然知道池非屿已经猜到后续,但他还是神神秘秘地开口,“你戳一下。”
池非屿依言俯身,指腹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刻,慕海徐徐绽放,一同而来的还有慕海的喜悦,那是他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感受过的情绪。
身旁的人乐在其中,开开心心地充当气氛组。
池非屿喉结滚动,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些许沙哑,“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谢景辞用力点头,他目光游移着,说道:“你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我也只能送你这个。”
他伸手去摸慕海,谁知刚碰到,那一株慕海就很讹他似的,茎干从中折断。
谢景辞赶忙伸手去扶,结果非但没扶好,旁边的慕海还断了,不过十几秒,他手里就多出一捧慕海组成的花束。
他这会儿也明白慕海的意思,抱着花束走到池非屿面前,举起花,“送给你。”
池非屿没有立即动作,他神色认真,重复问道:“你确定吗?”
谢景辞点头,又把慕海往前送了点,很是大方地开口,“都是给你的,不止是这片花海,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直到你看腻歪为止。”
“……不会腻歪。”池非屿的声音很轻,与郑重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后每一次,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池非屿接过慕海,眼眸犹如弯月荡漾在清泉之中,“虽然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但……谢谢。”
慕海的花语是,你是我唯一的偏爱。
人鱼族中盛行用慕海求爱,但这般声势浩大的,大概只有他这唯一一个。
谢景辞见池非屿笑了,也跟着傻兮兮地笑,被对方抱住,只当是池非屿是太激动了。
他回抱池非屿,趁热打铁,“所以可以带我一起去宴会吗?”
池非屿动作亲昵地捏了下谢景辞的脸颊,“还惦记着这个?就这么想粘着我?”
谢景辞现在只想跟过去,被说粘人都不恼,他连连点头,他拽着池非屿的衣角,“你就让我去呗,我保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怎么这么会撒娇。”池非屿莞尔,他垂首与谢景辞额头相抵,“好,但……”
“好诶。”谢景辞才不管那个但呢,他一激动,额头撞到池非屿脑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池非屿哭笑不得,他拉开谢景辞捂着脑门的手,舌尖舔过略有些干涩的唇瓣,眸光闪烁着,缓缓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通过神经直达大脑,谢景辞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应该没破,用不着你这样。”
池非屿抬起头,他捏住谢景辞的下颌,指腹划过对方的唇角,“就你咋咋唬唬的性子,有时连自己伤到都不知道。”
“……那是偶尔。”
池非屿轻嗯一声,“没事,我在。”
他握住谢景辞的手,用掌心包裹,只是这样心底就生出满足的感觉,似是所有空隙都被填满,除了温暖的情绪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池非屿拉着谢景辞在长椅上坐下,他让谢景辞靠着自己,交握的手未曾松开。
谢景辞觉得有点别扭,但池非屿很少见笑得这么开心,他也就顺从对方了。
池非屿问道:“谁告诉你这种方法的。”
谢景辞犹豫了会,不知道该不该把陈管家卖了,但池非屿已经先一步给他答案。
“陈管家?”
谢景辞点头。
池非屿心道果然如此,也就只有同为海族的陈管家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这对海族来说是最浪漫最憧憬的美好。
他搂住谢景辞的腰,下巴搁在谢景辞肩膀上,神情慵懒闲适。
谢景辞稍稍挪了挪屁股,心底嘀咕着,还说他粘人,明明自己才是粘人的那个。
看向盛开的慕海,谢景辞想起它们的要求,伸手拱了下池非屿的胳膊。“它们说想回海里,是要把种子种回去吗?”
池非屿目光微怔,“你能听懂它们说话?”
谢景辞两指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池非屿莞尔,他指腹捏着谢景辞的掌心,手指带着试探性地插入对方的指缝之中,他低下头,靠在谢景辞颈窝处。
“我带你去海下玩,顺便带它们回去。”
谢景辞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感受着身上属于另一人的重量,心底那点古怪的感觉越发浓烈,今晚的小人鱼也过于粘人了。
但听到池非屿说要带他去海下玩,谢景辞全部心神都被吸引过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