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这个很荒谬的大年夜就这样结束了,我既不想待在家里和李沐孤男寡男四目相对,也害怕出去遛弯一不小心碰上照影。于是我给Lita打了个电话,问她这几天在不在北京。

Lita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给了我地址,于是我大年初一就卷铺盖跑去投奔她了。

顺路去洗了个车,排队等的时候有点无聊,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接到我的来电,他有些惊讶。我俩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交谈中带着很不自然的疏离和客气。他问我昨天和谁一起过年的,我说我工作到了十二点;我问他在哪儿呢,他犹豫了一下说今年是陪小娟回家过的。小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他们生了一个孩子。

正想到这儿,电话那头就传来我爸的声音:“小宝来,叫哥哥,说哥哥新年快乐……”

紧接着就是一阵哼哼唧唧的童声,然后特别响亮的三个字:“我不要!”

我听到小孩子哒哒哒跑远的脚步声,一时间我和我爸都有些尴尬。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给我俩都找了个台阶下:“啊,导演在喊我了,我先挂了哈。”

“这么辛苦,大年初一也要拍戏吗?”我爸的语气如释重负,显然假装亲密对我俩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快去吧,别让人家等。”

“嗯,新年快乐。”挂断电话,我想了想,给我爸转了一千块钱红包,封面写“给小孩的压岁钱”。

我开着车去Lita家,在路上忽然就很难过。感觉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了,我还留在那里不肯出来。以前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小宝,我爸爸姓花,我妈妈姓夏,我的名字是我爸很爱我妈的表示。

现在什么都没了,我还有什么意义。

Lita给我开门的时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哇……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赶你走了。”

“哪个样子?”我把箱子提进去,弯腰换鞋。

“丢了魂的样子。”Lita说,“你被李沐赶出来了?”

“什么赶出来了!那又不是他的房子!”我怒道,“我这叫离家出走好吗?”

“那你为啥离家出走?你们俩到底怎么了?”Lita盘手审讯我。

Lita不知道我和李沐的真实关系,在她眼里我们应该属于兄弟反目了……

“就玩崩了呗。”我糊弄道。

“这种程度的崩?你俩不会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了吧!”她有时候真的很八卦。

“怎么可能!我俩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好吗?”我喜欢他那样的,他喜欢我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Lita伸手过来捏住我两腮,“其实一直觉得你可能不喜欢女孩子……”

“啊?”我心头顿时警铃大作,开始思索怎么堵一下柜门。

好在Lita并没有太为难我,她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唉,就是你在这儿严重影响我泡弟弟啊。”

“谢谢,姐您真是我亲姐!”我感恩戴德。

三天后,喝醉的Lita忘了家里还有我这号人,带着新认识的弟弟回来,吓得我躲在客房里锁上门,大气都不敢出。片刻后,一墙之隔就响起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尴尬地戴上降噪耳机开始网上冲浪。

微博上已经有很多《三人游》拍摄的消息,还有一些第一期的路透图。

有人放话说我第一次拍摄就耍大牌迟到,拖垮整体进度,另外两位嘉宾只能等我,在院子里无聊地下棋。下面有粉丝帮我解释说是之前有个广告拍摄,结束以后就马上赶过去了,并没有影响拍摄进度。

有人发了一张超远距离拍摄的模糊照片,照片上我们三个从超市出来。有人用尺子分别测量我和李沐、照影的距离,试图以此判断我和谁关系更好。有人指出我提的两个袋子最小,有偷懒的嫌疑,迟到还偷懒,果然人品不行。

大过年的,大家都好闲……

我现拍了一张自拍,登上大号发了一条微博:“新年的第一张照片[图]”

转眼就到了年初五,我们要去漠河拍第二期节目了。导演追求真实,所以从北京的机场就开始拍摄了。这让我的情绪根本没有缓冲的时间,一见面就被架在摄影机前面,我们三个都有点不自在。

办托运的时候,我试着打破这种尴尬,主动找话题聊:“听说那边最冷到零下四十度,你们带够衣服了吗?”

李沐的行李箱比我的大了一号:“带了,给你也多带了一件。”

照影听完,扬了扬眉:“你们这几天没住一起?”我只想说他这个抓重点的能力也是绝了。

刚好排队轮到我了,我们跳过了这个话题。

航班延误了一段时间。上飞机以后,戴着U型枕,对着摄像机拍了几个说拜拜、戴眼罩的镜头后,节目组就没有再打扰我们。

飞机直飞漠河,然后我们坐汽车到达了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北极村。这里冬天的白天特别短,下午三四点天就黑了。夜幕沉沉,墨蓝色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沿途的木屋都矮矮的、小小的,散落在雪地里,屋顶上压着厚厚一层积雪,好像撒满糖霜的姜饼屋。

真的好像进入了童话世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扒着窗户不断发出感叹:“哇,好美!啊,好漂亮!”总之就是一副很没有文化的样子。

然后照影还学我,被我狠狠瞪了。

终于,车子晃晃悠悠停下来,住地到了。我一下车也顾不上冷,一个飞扑就跳进雪里,照影也跟着扑到我旁边。这雪又厚又松软,好像一大团棉花,直接陷进去了。

李沐拉着我的帽子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衣服还敞着呢,别感冒了。”

我不理他。

他又说:“妆要花了。”

我立马爬了起来,拍了拍脸上的雪渣子,顺手拉住了照影的帽子,把他也提溜起来:“妆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