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可是按照计划,秦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彻底发病了才对。

秦章远一只完好的手愤怒的来回翻看着影像,愣是没找着一丝一毫秦罹不对劲的画面。

他现在已经察觉到事态在朝他预期之外疯狂发展。

原定的以私人医生为刀,加大药物令秦罹发病失控被媒体拍下宣传出去舆论加以诱导的方向彻底改变,医生答应的很好,可秦罹却没有出问题,后面的影像又被恶意掐断,一切表现的都像是他的目的被人看穿了一样,如今传回来的这些影像男人勾起的嘴唇都像是在对画面之外的人嘲讽。

秦章远恼怒的青筋直跳。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医生的动作已经被发现了,还是他这个侄子在故弄玄虚?

他阴沉且焦急的想着,余光却瞥见已经发布出去的影像网络上对此的评论:

【真像是在度蜜月啊(感慨)】

【许医生好漂亮,怎么会有人死亡角度也美的要死要活的啊,他这颜值,当医生真的可惜了,进娱乐圈造福大众多好】

【楼上美的你,秦总第一个不愿意,没看见人家都是把医生藏在山庄里,走哪带哪的吗】

【这个游轮是哪个啊,我现在上去还来得及不,能不能偶遇一番?】

【虽然但是,秦总真的宠啊,这眼神都要拉丝了】

......

秦章远阴沉着脸看了几条,突然把手机拿起来,仔细的一条一条的看。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搜关于秦罹的事,果然找到不少对方的花边新闻,且无一例外是与那个自己安插到对方身边去的医生。

这些他之前都没关注过,乍一看,惊奇大过惊讶。

看了有一会儿后,秦章远放下手机,愤怒的心情忽然平缓了不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这个好侄子,爱上了他安插过去的棋子?

......这可真是好的很!

秦章远坐在轮椅上大笑。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刚上游轮时医生信誓旦旦,然后又突然像是遭遇困境似的消息中断,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很有可能是秦罹从中作梗。加上这被阻断的影像,他猜秦罹或许是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提前做了准备,以至于计划没有成功,而那个医生,也被对方看管了起来以至于无法和他联系。

医生暂且不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生,被自己捏在手里,手上又给秦罹下过药,秦章远不担心对方会倒戈。

但他这个侄子就有趣了,喜欢上害过自己的人,真是扭曲的疯子。这么想他安插过去的那个小医生,好像还真的长的不错,能入了秦罹的眼也有几分道理。或许医生在秦罹那已经暴露,又或许这医生还费心掩藏着被秦罹怀疑,但现在最确定的,是他这个侄子爱上了人家,以至于投鼠忌器,不敢动手。不然依秦罹多疑阴沉的性子,这医生早该如最初的薛管事一流,被对方处置了。

没想到他这侄子,居然还是个情种。

秦章远越想越兴奋。

自己的这场计划失败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找到了对方的弱点?这可比疯病来的有意思的多。

秦章远思量着,试探着拨了医生的号码,那边显示无人接听。

但秦章远眼中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愤怒,即便拨号没通,看着手机也很顺眼。

打不通没关系,秦罹不可能把人永远的藏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秦墨徊的忌日也在最近,有老爷子发话,他不信这人不回来。而他对秦罹的了解,如果他真的对那个医生上了心,多数会把人带在身边,究竟如何,到时候一看就知道了......

秦章远饶有兴致的一遍遍拨打无人接听的号码,好像是从中得到了乐趣。

与此同时,许昔流看着反派打来的电话,无语了一瞬,重新把手机静音装回口袋里,假装看不见。

秦罹皱眉:“他又打了?怎么不拉黑?”

“拉黑不就表明我已经不对劲了嘛?”许昔流解释,“现在这种情况是最好的,你完好无损什么都没发生是既定的事实。在他眼里,你好好的,等同于我失手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骗过他,我还想着以后再从他那里套出点什么呢。”

秦罹闻言依旧皱眉,在他眼里,青年的安危可比从秦章远那得到消息要来的重要的多,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不赞同:“这太危险了,你没必要......”

“诶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许昔流打断他,他对自己的处境看的很清楚,“我在他眼里是颗棋子,失败了就失败了,你暴怒之下自然会处理了我,秦章远根本不用费心动手,他也不会在意我。”

许昔流注意到男人听见他说“处理”时眉间更深的皱痕,被那双阴沉的黑眸注视,他安抚的笑笑:“这是你没有喜欢上我的假设。”

“但是现在问题是,咱俩在一起了啊,你当然不会对我动手,回头秦章远看见我依旧安好,他能不察觉到是我耍了他吗?这一察觉到,恼羞成怒起来,绝对会视我为眼中钉。”

“所以我说,还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装一装,再从他那里套点东西。”

许昔流瞧见男人面无表情时十分吓人的模样,拉了拉对方的手,笑的温和好看,金丝镜片后的桃花眼眨了两下。

“所以,秦先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秦罹被他一缠,叹了口气。

揉了揉眉头。

“当然。”

他们俩现在已经下了游轮,山庄里的车提前等着,接他们返回。

车里许昔流偷偷捏了下男人的手指权当讨好,结果却被秦罹一把抓住。秦罹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青年,感到头疼,他知道自己的医生是个胆大也狡猾的人,有自己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但是他还是不愿对方涉险。

对视了几秒,秦罹败下阵,恨恨地捏了一把许昔流的脸。

道:“你可以这样做,但是有些事,得听我的。”

许昔流乖乖眨眼。

示意他说。

秦罹沉声:“出门要注意,不能自己一个人,要么跟我,要么身边带保镖,今天起,我会让张力负责跟着你。”

说完他盯着青年,看许昔流的反应。

人身安全的事,许昔流当然不会不同意。

他很乖的又眨了下眼。

然后道:“还有呢?”

秦罹紧绷的声音和缓了些,但仍是一字一句:“还有,我会给你装定位。”

定位?

许昔流挑了下眉。

这个要求听上去有些霸道,还有些控制欲强,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

一方面是反派那边他在对方眼里真的是眼中钉,和主角走在一起,不得被反派一块记恨上?他自认自己只是个普通医生,真搞起来,只有被搞死的份,还是老老实实听秦罹这个专业的人比较好。

另一方面,他知道男人多疑且没安全感,还容易多想钻牛角尖,如今喜欢上自己,自己要是出事了,对对方也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对他没什么影响的定位系统,换得对方放心,挺不错的。

于是许昔流很利落的答应了:“没问题啊。”

听见这话秦罹才放松下来。

“即便如此,也别放松警惕。”

他真的不能容忍对方出一点差错。

许昔流点头:“明白。”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山庄。

离开前他还是秦罹的私人医生,再次回来后,就变成了对方的亲密之人。这种身份的转变其实还挺让许昔流不自在的,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在管家面前,他和秦罹之前有好几次都被对方误会。

但很快,许昔流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难以适应。

因为整个山庄的人,似乎都对他和秦罹的亲密举动没多大反应,或者说,他们早就默认了自己和男人是一对。

秦罹牵着他的手从山庄正门一路招摇而过到别墅书房,中途遇见了不知道多少人。但这些人,连同管家在内,看他们俩的目光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欣慰之态,看得许昔流满腹疑云。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他进到秦罹书房之后。

他问秦罹:“你是不是提前给家里通过信?为什么他们看见我们在一起,一点都不惊讶?”

“没。”秦罹应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挺奇怪的。”

许昔流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是不是你暗恋我,他们早有察觉,所以才一点也不惊讶?”

秦罹动作一顿。

他知道青年在这个问题上莫名的好胜心,为此,自己差点当狗。

于是默了默,也应了:“应该吧。”

认下这个,和失去老婆,哪个更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说了,暗恋就暗恋,也确实是事实。

许昔流满意了,也不纠结了。

秦罹转身从办公桌上取来一个盒子,拿出来盒子里面的东西,转而拉起来许昔流的手腕,给他戴上。

许昔流定睛一看,是块手表。

很漂亮的款式,低调奢华,整体白色为主,表盘是珍珠母贝。

简而言之,就是一看就很贵的那种。

他老老实实任由男人给他戴上,但还是好奇问:“怎么突然送我手表?”

秦罹一边戴一边解释:“不止是普通的手表,里面我让人装了定位系统。”

许昔流惊讶:“你动作这么快?不是在车上才提起的吗?”

秦罹轻咳了一声,给青年戴完,抬眼淡淡道:“在游轮上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

许昔流闭嘴了。

好好。

忘了对方是个行动派了。

他抬起手腕欣赏了一下,表上镶嵌了细碎的钻石,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许昔流眯着双桃花眼欣赏片刻,忽而笑笑,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摸了摸男人的侧脸,微笑道:“你送了我东西,我都没有送你。”

“你已经送了。”秦罹蹭了蹭他的手。

黑眸微垂,注视着眼前人。

许昔流愣住:“什么?”

他送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秦罹侧过身子,露出端端正正摆在办公桌上的一只二哈狗头闹钟。

这闹钟自许昔流住进山庄后,就一直老老实实被摆在桌子上。那时候秦罹就算看其不顺眼,也没丢出去过。他想,他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自觉的喜欢上他的医生了吧,在“睹物思人”。

虽然仓库里还有一箱子一模一样的闹钟。

秦罹勾了勾唇:“许医生送了我这个,难道不知道吗?”

“这可是定情信物。”

他一字一句。

许昔流失笑。

过去伸出手指戳了两下贱兮兮的二哈。

然后实诚道:“虽然但是,我那时是抱着膈应你的想法送的。”

“谁叫你那么事逼。”

秦罹闻言一噎,心想果然如此。

但他也只是眸光深沉了一会儿,嘴硬:“不管,反正这现在就是定情信物。”

许昔瞥了他一眼,桃花眼里漾着笑意。

他忽而伸手把男人往桌子跟前一推。

秦罹猝不及防被推到办公桌前,手往后撑着桌面,愣住了。

“怎么?”

“没怎么,”许昔流含笑,依旧很温和,一派温润清雅的模样,手却是轻佻的扯了男人领带,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我就是想着,你送了我礼物,那我也小小的回一下。”

他盯着男人黑眸,勾着唇,手却是往下,按在了男人腰带上。

轻轻一勾,解开了。

秦罹顿时整个人一僵,沉稳之态霎时间没了一半,俊脸微红,手搭在青年手背上,紧了紧,想推开但又纠结,喉结上下滚了又滚,声音一开口就哑下去了:“......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说了小小回个礼。”他无辜眨眨眼。

秦罹大脑宕机了。

许昔流微笑着慢条斯理将男人皮带从腰间抽出来,将那条皮带虚虚环了下,调整到合适的尺寸,而后在男人疑惑且直勾勾的目光里,将皮带环在了对方脖子上。

秦罹微顿。

许昔流笑意更浓,欣赏了一下,道:“游轮上说下来了给你买个项圈,可惜,没空,用这个先代替一下。”

他手指勾了勾皮带环成的简易版项圈,微笑,像是宣布什么事情一样一本正经道:“好了,秦先生现在是有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