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旖旎(2 / 2)

“江白榆……”

陆瓒顿了顿,又不太想这么叫他,于是换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称呼:

“江星星。”

时隔多年,这个名字再次由他唤起,让两人都是一愣。

好像他们还在北川的盛夏,耳边是聒噪的蝉鸣,还有熟悉的上课铃。

好像他们还在放学后的马路边,少年人骑着自行车,身后披着晚霞。

陆瓒有很多问题想问江白榆,但一时不知从哪开口,只能挑寻常一点、平淡一点的开始问:

“江叔叔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

“还在北川住?”

“嗯,工作在北川,但搬过一次家。”

“搬去哪了?”

江白榆说了个地名,陆瓒也不记得那块具体在哪里。

“谣谣姐的猫咖还开着吗?”

“不开了。”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乐队。”

“哦,对,她原本就喜欢音乐。那她的猫呢?”

“大部分找了领养。”

“云朵还在吗?”

“……不在了。”

江白榆低头切着菜,下刀时差点不小心用刀刃蹭到自己的指尖:

“前两年急性肾衰,没救回来。”

“……”

陆瓒把江白榆抱得更紧了些:

“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顿了顿,他微微张张口,喉头却有些酸涩。

他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问出了心底埋得最深也最痛的那个问题:

“江星星,你生病了是吗?”

问完,陆瓒又补充了一句:

“不许说谎。”

“嗯?”

“我看见你的药了,焦虑、抑郁、神经衰弱,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陆瓒能感觉到,怀里的江白榆似乎微微僵硬一瞬,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不严重,已经好了。”

“骗人,哪有那么容易好。”

陆瓒说着说着就有点难过:

“我当时离开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我是想让你变得更好才放开你,结果你就还给我这些?”

“……抱歉。”

“道什么歉,又不怪你。”

本来就不能怪江白榆,毕竟江白榆这么拼命的原因,他们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

“对不起,在你那么累那么难过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

陆瓒闭了闭眼睛,周身都是江白榆的温度,还有他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

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很低,但语气温柔又坚定:

“我这个人从来不画大饼,江白榆,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有些誓言,以前不敢说,现在我敢。

“如果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算,我从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现在十六年过去,八年暗恋,八年分离,我确定了,也能保证,陆瓒这一辈子只能爱江白榆一个人。

“下一个八年,还有未来很多很多个八年,我不要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看你,也不要在几千公里外等你的消息,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是江白榆的,江白榆是我的。

“从今天开始,你开心我陪你,你难过我也陪你,只要你还爱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如果我违反上述任何一句话,我就……”

陆瓒给自己准备好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人的惨痛报应并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那之前,江白榆就吻住了他的唇让他没机会说。

但陆瓒不服气,他逮着空就要蹦两个字。

他们一路从厨房吻到客厅的沙发,路上还不小心碰到了猫爬架,把上面安睡的姜姜吓了一跳。

但他们谁也没工夫安抚小猫咪,陆瓒被亲得晕晕乎乎,还不忘倔强地说完自己的誓言:

“我就头发掉光,头顶……”

“别说了。”

“不行!头顶生……”

“……”

江白榆没办法,只能继续堵男朋友的嘴巴。

但很快他发现这个办法并没有多好用,因为只要这家伙闲下来就还是对他的誓言念念不忘。

于是江白榆另想了个办法,他用手指勾起陆瓒的衣摆往上掀了掀,而后微凉的指尖下滑,顺着腰肢的弧度没入了另一层布料。

“……”

刚把恶毒诅咒说到心脏的陆瓒,一张脸“腾”地红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的东西果然飞没了影。

“江白榆……”

刚还心想自己不会再慌乱尴尬逃跑的成熟男人抓紧了沙发枕的边角,他看着江白榆垂落的眼睫和修长且微微泛红的手部骨骼,半天憋出一句:

“你……你流氓……”

听见这个词,江白榆没忍住笑了。

他俯下身带着笑意吻他,陆瓒看着他,眼前的画面略微有些模糊。

他眼角泛着点薄红,只本能地抱紧他的脖颈,略微有些颤的急促呼吸带着温热温度一下一下落在江白榆耳畔。

陆瓒的手在江白榆肩背一点一点收紧,他攥紧了他衣领附近的衣料,最后放开的时候,江白榆的衣服像是刚被一万只大象踩过一般一团糟。

即便差点被自己男朋友拽着衣领勒死,江白榆也没多少反应,他只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手从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擦陆瓒的腰腹,又低头擦擦自己的手指。

“你你你先别碰我,我不太行。”

陆瓒没什么力气,他拨拉一下江白榆替自己擦拭的手,自己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然后这家伙回过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继续说自己的恶毒诅咒。

江白榆又好气又好笑,他揉了揉陆瓒的头发:

“别说了,嗯?”

“想让我闭嘴,那我找点事做。”

陆瓒明明脸颊和耳尖都红成番茄了,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很老练很会的模样去解江白榆的裤绳,结果一个简单的蝴蝶结他手抖得弄了半天也解不开。

等终于战胜了那个绳结,陆瓒作势要低头,江白榆却微一挑眉,抬手托小猫似的托住了他的下巴。

“脏。”

陆瓒握了握他的手腕:

“不脏。”

后来,托在他下巴上的手习惯性滑去了他的后颈,江白榆冰凉的指腹在他耳后和脖颈处轻轻柔柔地蹭着,弄得陆瓒有点痒。

再后来,他修长的手指没入了他的发丝里,不知何时,又不自觉地抓住他的头发,微微收紧了力道。

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