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站在门口等晨读迟到的学生,结果学生还没等到,先等到了闭着眼睛走路还准备冲进隔壁六班的言牧。
“我没闭眼,我半睁着眼睛看路了。”清醒是清醒了,但是语气里还是满满的困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你怎么会在这?”
傅思延借着身高优势,视线落在了言牧头顶那因为赶时间而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呆毛上:“我并不认为看了路还能直愣愣地走进六班。”更何况我刚才看你就是闭着眼睛的。
不过或许言牧的确不是闭着眼睛走路,而是边走路边睡觉,只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已。
“脸色很差,昨天没睡好?”
言牧:“......”是啊,而且罪魁祸首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但真实原因肯定是不能说的,言牧只能是睁着眼胡扯:“可能是想到第二天上班太激动了睡不着。”
傅思延:“......”闻所未闻。
第一天还勉强说得过去,第二天就未免太牵强了。
傅思延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言牧昨天找的说自己路上看见一个学生就过去强行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的石破天惊的烂理由,打心底的认为言老师的胡扯技术还有待提高。
“等下晨读课我可以坐在最后面睡觉吗?”
傅思延看了一眼言牧眼周的淡淡的黑眼圈,纠结之下硬是把已经到嘴边的“不行”给咽了回去,改口说:“小心被当成学生被陈主任抓。”
言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搭,才发现颜色款式跟校服很接近,不过他很无所谓地道:“没关系,抓错了我还能睡回去。”
傅思延:“......”随便你吧。
于是言牧就默默绕过傅思延进了班门——这回是看清楚班牌进的,没走错。
他睡了一整节晨读课之后又回了办公室继续睡,并在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又被第一节下课归来后的傅思延给强行唤醒:“别睡了,下节你的课。”
是哦。今天他课很满来着,上午下午都有课。
“第一节课我能不能在这边教学楼的教室上?”言牧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起床气也未消,但好歹说话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你是老师,决定权在你,但是要提前通知学生,免得他们白跑一趟。”傅思延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表,“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好。第一节课是哪个班的来着?”
“......六班。”
“我这就去。”言牧说着就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门。
傅思延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出门,随即又想起言牧早上闭着眼走路的壮举,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好在言牧在补了两个多小时的觉之后总算是能记得看路了,平安无事地到了六班。
“你怎么也过来了?”言牧在快进门时才注意到傅思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傅思延当然不好说是因为担他又闭眼走路撞到墙走错门或者撞到同样走路不看路的学生才来的:“......我来听课。”
言牧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记得你第二节不是有课?你自己课不上了?”
傅思延:“......”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言牧传染了,才会找个这么差劲的理由。
“开玩笑的,我去七班。”傅思延略有些僵硬道。
言牧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一边想着这玩笑实在是有够无聊一边抬脚进去了。
在学校度过了堪称煎熬的一个白天后,上完了这天的最后一节信息技术课的言牧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脸朝天花板地瘫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仿佛一具尸体。
“昨天下班不是挺积极的?”傅思延瞥了一眼旁边正在咸鱼瘫的言牧。
“累了,你一晚上没睡上一天课试试。”言牧转过头看着傅思延,怨念深重道。
“我只体验过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开一整天的会。”傅思延并没有问言牧一晚上没睡的具体原因,只是淡淡地道,“你还搬不搬家了?”
“搬!”言牧一听到‘搬家’这两个字就立马弹了起来,强行打起了精神,“现在就下班。”
“搬家?搬什么家?你找到新住处啦?”李茉闻讯探头,好奇地问道。
言牧刚想回答她,但又觉得不妥——要是现在说了,可能明天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他和傅思延住一起了,那还了得?
“是吧,那个我还赶时间,先走了,拜拜——”言牧直觉再跟她说下去事情会变得不太妙,于是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开溜了。
“诶?啥情况,这就跑了?傅思延你知道怎么回——人呢?”她刚想斗胆向傅思延打听一下,结果就发现傅思延居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言牧跑没影了,只留她一个人风中凌乱,不禁一阵愤懑,“......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的,气死我了!”